第一百三十一章杀意(下)
午夜,猿啼山。
蔑天教教众已是按照紫骁的吩咐把大量的硝石粉安置在猿啼山各处,只等紫骁一声令下便要纵火焚山。
田痕见紫骁迟迟未有发令,不禁问道:“尊使,这东西都已安排停当,您为何一直未让兄弟们动手啊?”
紫骁冷笑一声,幽幽道:“你懂什么,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余孽还不知行至何处,此时焚山,怕是会引起他们警惕,既然你们已经跟丢了他们,那我们也必须行事谨慎些。我粗略一算,他们若是正午才离开此处,定能察觉到我们焚山。你去让弟子们先按兵不动,等到这朝暾初起,便是我们焚山之时。”
田痕闻言连忙拱手道:“尊使深谋远虑,属下佩服佩服!”
紫骁玉手一挥,冷冷道:“好了,废话少说,快去安排下去吧。”
见紫骁丝毫不吃自己的马屁,田痕也悻悻离去。紫骁见田痕离去,则是席地而坐,闭目静息,静候明日的来临。
南疆密林,绵延百里不绝。距离开猿啼山已是有了一整日,但温瑶曦一行三人还能未能走出这绵绵不绝的深林。
温瑶曦估算着这一天的路程,虽没有百里,不过也该有五十里地了,可这森林深处着实是恼人的很,不仅昏暗不见天日,竟是连条像样的道路也没有,这深林里走了这么许久,也难保方向没有弄错。
戊心看出温瑶曦愈发焦躁,朗声道:“温师妹,你且不要心急,蝶儿说那仙蓬屿的玉团可以凭借气味追踪,这一路上段师弟的气味倒也是有所残留,我们应该没有弄错方位才对。”
只见那蝶儿怀中的玉团似是极为开心,发出吱吱的叫声在回应戊心,蝶儿见状亦是展颜一笑道:“没想到这小东西还有这本事,对了戊心大哥,你是怎么发现的?”
戊心淡淡一笑,和声道:“这个嘛,还记得我们还没进入南疆之前,曾经和段师弟走散过一回,我发现这小东西总是吱吱的叫个不停便把他借了过来,你可还记得?”
蝶儿思虑片刻,缓缓点头道:“不错,是有这么回事儿。”
戊心见蝶儿记了起来,便继续道:“当时这小东西的鼻子不时的在抽动,一路指引我而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寻到了迷路的段师弟。我想它应该是靠着嗅觉来寻人的才是。”
温瑶曦闻言也便放下心来,既然这小玉团可以凭借嗅觉寻人,那就证明段木涯一定在此经过,心情倒是瞬间平复了下来。见温瑶曦恢复了往常的模样,蝶儿有意靠向戊心,低声道:“喂,死木头,我什么时候把这小东西借给过你啊?”
戊心闻言却是眼角一颤,连忙拉着蝶儿向前快飞了一段,低声道:“我若不这么说,那温师妹必定定不下心神,到时候若是她乱了方寸我们还要分神来照顾她,怕是更加耽误行程啊。”
蝶儿闻言却是轻笑不止,低声道:“没想到啊木头脸,你居然还会撒谎,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戊心冷哼一声,幽幽道:“哼,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蝶儿见戊心似是有些不悦,连忙摆手道:“木头脸,不得已时撒些谎倒也无可厚非,而且温姐姐她也确是情绪不稳,若不是你出言劝慰,我们还说不定要耽误多久呢。”
戊心没料到蝶儿竟是会反过来安慰自己,只是点头示意,便不再多言。只是蝶儿看在眼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便又出口问道:“喂,那你说我们就这样一直追去,当真能追上段公子吗?”
戊心闻言却是眉头一皱,冷冷道:“我看,只有五成把握吧。”
“五成?!为何只有五成把握?”蝶儿惊疑道。
戊心面色一沉,冷冷道:“纵使是方位没错,段师弟也可能择他路而行,故而就算是我们这样一直追下去,也未必能碰巧追上段师弟。而且,我总觉得蔑天教的人,许是已经盯上我们了。”
蔑天教的人已经盯上了自己一行,戊心又是如何得知呢?蝶儿不禁心头一紧,若真是如此,自己又该如何面对眼前的戊心。
蝶儿见一路上戊心都是左顾右盼,想必真的是发现了什么,连忙问道:“死木头,你方才说蔑天教的人已经盯上我们了,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吗?”
戊心微微摇头道:“只是隐隐觉得有人在追踪我们罢了,只不过那人似是在极力遮掩气息,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
说话间,温瑶曦也加速追了上来,只是看着蝶儿与戊心两人颇为亲密,便一时没有靠近。不过远看去,蝶儿倒像个孩童般一直跟在戊心身后,不禁会心一笑,心道:没想到戊心师兄这般沉默寡言之人竟会和蝶儿妹妹相谈甚欢,所谓天作之合,也不过如此了。
见温瑶曦靠近了过来,戊心与蝶儿也便警惕起来,毕竟是两人合力对撒下了谎,自然是会有做贼心虚之感。反观温瑶曦却是满含笑意,丝毫不知自己其实被蒙在了鼓里。
正是三人全力赶路之时,却发现一道紫芒在身边略过,速度之快纵使是戊心这般道行也未能看清那紫芒的全貌。三人均是心下一惊,在这南疆之地,有如此道行之人必定是蔑天教中人,而那紫芒赶去的方向,又恰是段木涯所去之处,难不成是蔑天教的人?
温瑶曦见那紫芒掠过,不消片刻便将自己一行甩在了身后,急忙道:“戊心师兄,你看这道紫芒是为何物?”
戊心亦是微微摇头道:“这紫芒瞬间掠过,我并未看清它到底是何物,只是这等道行,若非这南疆密林中的奇珍异兽的话,恐怕也只有蔑天教的高手了。”
“蔑天教?!”温瑶曦不禁一声轻呼,心道:没想到蔑天教这么快便得知了我们一行的行踪,只是方才那人若真是蔑天教中人,纵使合三人之力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又为何会放任我们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