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时,你昨日责辱下院管事,该当何罪?你想清楚了吗?!”
“没礼貌的家伙,你连短讯也不回,看来是成心与我作对了!”
“喂,我不生气了,明日可来八柱台见一面?”
“好你个陈一时,你居然离院历练去了?!我以下院管事的身份驳回你的申请,我命令你马上回来!”
“好好好,陈一时你有种,有本事你这辈子别回来,你若是回院姑奶奶定要叫你好看!”
……
短讯到此为止,陈十一缓缓收起玉牌,面上阴晴不定。
呼——
陈十一长舒一口气。
看这语气,卿凄凄是真不打算放过他了。
陈十一甚至能通过恼怒的声音想象出其背后那张咬牙切齿,张牙舞爪的脸。
这妮子,自已究竟是哪里招惹她了?就因那日的一句妄语?明明只是一句欣赏,怎会惹得她如此动怒,一副要喊打喊杀的模样?
那下次叫她丑八怪好了……
陈十一嘴角一抽,马上压下这个可怕的想法。
算了,若此话出口,她岂不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不成?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陈十一将脑中那些玩笑甩开,快步向院内走去。
陈十一脚步轻快,目标明确,心中回忆起李逸的人际关系。
陈十一自入院便与李逸结识,两人院落接近,门扉开合,晨安问好,自然而然就熟络起来。
一日两人在酒楼小间把酒言欢,浅斟低酌之刻,正喝得面色醉红,李逸这小子突然一合纸扇,怪叫两声,朝陈十一诉起了苦。
只道他出生在商贾之家,他家老子老当益壮,除他母亲之外,又娶了三房姨太,各有三位兄弟姐妹。
李逸这小子从小随和,不好争抢,父亲不喜欢他这副懦弱样子,想将家中产业交给其余儿女打理,但李逸又偏偏是长子,他家又是名门望族,这番作为实在不合规矩。
正巧李逸又有些问道根骨。于是就找了个理由将李逸送到天阖下院,说是不肯浪费长子天资,忍痛割爱。
转头就往族内宣告,长子已斩断凡丝,不能承接家中事务,只好将族内资产交给次子小女打理。
“这哪是送去求仙啊,我这是被她娘的赶出来了啊。”李逸酩酊大醉,面色涨红,用纸扇轻敲自已脑袋。
陈十一垂眸轻笑,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是他人家事,自已也不好评价。
轻叹一口气,又为李逸续上一杯,抬手先领。
“求仙恰似求缘,君能至此,实乃缘分所致。既有缘,何必再生苦闷之心?凡尘俗事,皆如粪土。不如再尽一杯,从此断绝尘世纷扰。”
李逸知晓陈十一是在变着法子安慰自已,心中释怀几分,一把抓起酒杯。
“娘的,你说的对,往日阴云,怎比得上眼前美酒,妈的,干了!”
李逸一仰而尽,辛辣的酒水直让他眉头蹙起,面如皱纸。
唔!
又是一声怪叫,李逸打出一个酒嗝,醉醺醺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终是不敌酒气上脑,一个踉跄,栽倒过去,昏死不起。
呵
陈十一笑出声来,望着倒地不起的李逸,口中轻念:“家家有本难念经啊……”
突然,陈十一眉头皱起,眼中一凝,眸中有异样情绪闪过。
他先是拍拍两侧空无一物的包袱,暗道两声不好,随即一把抓起李逸,猛烈摇晃起来,欲将他晃醒,口中急切喊到。
“李逸快醒醒,咱俩还没给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