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想法在谢嫮脑中成型,而一旦成型,就再也挥之不去。
如果,她是说如果,肃王的谋反日期提前,那么现在这个时机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如果她是肃王,她也会选在这个时候起事,而且很可能肃王已经成功的做到了某一步,这两天宫门紧锁,说不定就与这件事有关呢。
越想越不对劲,谢嫮招来了胡泉,让他给自己准备轿子,然后让他一同随她出门,往芙蓉园走去,洛勤章如今就住在芙蓉园的后院子之中,原本沈翕是想在皇子府落成之后,把洛勤章请入皇子府居住的,可是沈翕早一步离开京城打海贼去了,虽然谢嫮主持了仪式,但毕竟是女人,不适合单独将外祖迎入府内,那不正式,也是对外祖父的不尊敬,所以,她还是决定等沈翕回来之后再办这件事,所以,现在她只能到芙蓉原来找他了。
芙蓉园的掌柜自然认识谢嫮,迎上来,亲自带着谢嫮往后院雅居走去,到了雅居之后,见到了洛勤章,谢嫮不管不顾就冲上去,对洛勤章跪下,说道:
“外祖父,求您救救夫君,救救皇上吧。”
洛勤章似乎刚换过衣裳,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的习惯,精神不喜欢有人伺候,所以,偌大的后院雅居内,也就只有他在内,连个端茶倒水的丫鬟都没看见,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谢嫮的话刚说完就见洛勤章过来把她扶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好了一杯茶,递到了谢嫮手中,语气平缓的说道:
“丫头别急,有话好好说。”
谢嫮现在可没心思喝茶,满脑子都是肃王谋反这件事,将茶杯放下,又对洛勤章说道:
“外祖,最近您可与宫里有了联系?这几日宫门紧锁,怕是宫里出了事啊,我想着夫君离京,此时若是肃王发起政变,那皇上和皇后困在宫中,岂不危险?”
洛勤章倒是有些讶异的看着谢嫮,惊讶于她敏锐的政治视角,不禁说道:“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谢嫮一听洛勤章这句话,就觉得不对劲了,他没有问自己怎么会这么想,而是问她怎么会知道,那就是说明这件事其实已经发生了吧,这几日宫门紧锁,就是肃王那里出手了。
“肃王已经动手了,对不对?”
谢嫮上前一步,紧张的对洛勤章问道。
洛勤章叹了口气,说道:“是。前两天就已经动手了,肃王和皇上身边的秉笔太监李茂联手逼宫,皇上何皇后都被困在宫中,这些事就连我也费了些心里才打探出来,你这深闺妇人是从何得知的?”
谢嫮没有回答洛勤章的话,见他虽然语气不是很凝重,但是眉宇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突然灵光一闪,心中一动,又对他问道:
“外祖,夫君……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谢嫮这些天一来担心宫里的情况,二来,就是担心沈翕了。
如果她是肃王,既然准备好了要谋反,那他一定会同时对远在鹿州的大皇子动手,沈翕死了最好,就算没死,也能拖一拖时间,这样,只要他在京城运筹帷幄,将一切控制起来的时候,就算大皇子侥幸没死回到京城,也是木已成舟。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危险的还是沈翕和皇上,他们俩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皇上没撑下去,被肃王夺了位,那沈翕远在千里之外,也是鞭长莫及了,回来一切都晚了。
“你这女子,想的也太多了。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自然能化险为夷。你就不要多想了,回去将皇孙照顾好才是正理,现在你说的这些事情,全都是男人该去想的事。”
听洛勤章说了这么一句,谢嫮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外祖的意思是,夫君真的遇到了危险?”
洛勤章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眼睛瞪着谢嫮,看她哭的那么伤心,倒也不忍再出言责怪她,说道:“说了让你不要想,你怎么不听呢。大皇子没事儿,你快回去吧,照顾好皇孙才是正经。”
谢嫮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珍珠般,根本控制不住往下掉,她前天晚上就做梦,梦见了沈翕在鹿州出了事,原以为一切都是梦,可是今天却听外祖这么说,那也就是说明沈翕在鹿州是真的遇到了危险,他受伤了吗?又像是那一次的情况,是中了箭,还是中了刀伤……
“哎呀,你别哭了,大皇子只是失去了踪迹,有没有死,你这哭的……哭得我可心烦了啊。”
谢嫮听了这话,更想哭了,失去踪迹……鹿州三面环海,失去踪迹的话,后果他真的不敢想象。双腿一软,谢嫮就跌坐到了地上,洛勤章没想到她会这样,刚想躬身去扶她,就在这个时候,傅清流和吴骏却联袂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