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她量身的时候突然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便问道:“怎么,想起什么好玩的事了?”
尚衣局的女官量完了尺寸,便躬身告退,谢嫮来到皇后罗汉床前的杌子上坐下,笑着说道:
“嗯,想起一些与大皇子初识的事情。”
皇后对这些八卦很感兴趣,当场就要谢嫮和她说说,她与沈翕是如何相识相爱的,谢嫮无奈,只好从这一世的开头娓娓道来。
这一世的自己,若不是因为夫君主动,她也许还弄不明白自己的真正心意,若是没有她初见时那一跪,没有沈翕在青楼中相救,他们俩这一世,是不是就这样错过了呢?
在宫中从早待到了晚,如今夫君不在家里,谢嫮干脆让康宁每天睡在她身边,这一夜她似乎做了很多梦,梦见了大水,梦见了帆船,梦见了很多人呼救……然后,她就从梦中惊醒,发觉周身被冷汗浸渍。带着微喘,谢嫮从床上坐起,窗外下着瓢泼大雨,她披上外衣,来到西窗前,推开窗户,看见外面已经有些微亮,雨点打在庭院里,发出啪啪的声响,院中的花草树叶在风中飘零,就好像一叶叶帆船在海中飘零一般,噩梦中的画面,在眼前挥之不去。
一个惊雷打下,熟睡中的康宁似乎也听到了,在床上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召唤,谢嫮走过去,在他身旁轻拍了一会儿后,他才又沉沉睡去。
这一夜注定无眠,又把沈翕寄回来的家书拿出来看,信中的字体隽秀刚劲,一如他的人般,秀颀中带着无比的霸道,纤指抚摸着信纸,按照信中所言,只要再过半个月,沈翕就能从鹿州回来了,天知道,她多想这一刻就飞到他的身边去。
第二天一早,谢嫮起身梳了妆,把康宁喊起来,喂了早饭之后,便按照昨日与皇后的约定,今天继续入宫去。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宫中的轿撵,谢嫮心中觉得奇怪,便招来了府里的管家,这位是正式宫里退下来的,皇子府邸的人员有一半都是出自宫中的。
半晌过后,管家回来,说是出入宫里的大门被关了起来,宫里似乎出了事,皇上下了禁令,要封锁宫门。
谢嫮听了管家的禀告,问道:“可有说封锁多久?皇上和皇后没事吧?”
管家尖声说道:“从前也有过这样封锁宫门的事情出来,大多是后宫出了事,一般也就两三天就解禁,皇上皇后没听说有什么事。”
谢嫮点头,让管家退了下去。
可是,又过了三天之后,宫门依旧没有打开。皇上这几天也没有上朝,照理说,洛氏的事情解决了之后,皇上应该已经稍微恢复了,前些天进宫时给他请安,也看见他老人家在处理国事了。怎的这些天不声不响的又罢朝了呢。
她派管家去宫门口打探,也无济于事,宫门被围的铁桶一般,就是去值位所敲门,出来应答的也是从未见过的新鲜面孔,至此谢嫮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猜想,宫里一定是出事了。
努力回想上一世,在这个时间段,宫里会出什么事呢?上一世她入宫前,对政事完全不理,所以,知道的事情也有限,而她所知道的唯一一次宫变,就是那次肃王谋反,血洗禁宫一事,可是如今夫君还没有登基,肃王去谋谁的反?
在院中踱步的脚停了下来。
这一世沈翕虽然还没有登基,但是,谁又能说这个时机不是肃王最好的时机呢?反正他反兄弟也是反,反老爹也是反,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现在皇上对大皇子有了立太子之心,去鹿州平海贼不过是给他找个好听的册封借口,而前段时间,皇上又罢朝过几日,之后恢复朝政,若是这个时候,宫里出点事情,大家可能都不会那么敏感,只要争取到了时间,肃王想办的事情就多了几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