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兄真性情,你一文臣竟然有这般气度,我王汝今日就服你吕刺史!来,我敬吕刺史一杯!”
“王将军过奖了,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然而朔云许多父母官已经忘了他们该做的是什么了。”
“也确实如此。”
吕贺端起酒杯,与王汝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吕贺还真好意思受了这一杯!”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里,两个守卫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齐重玉的声音嘲讽至极。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眼里只有钱,早没了廉耻之心了。”顾水月语气淡淡道。
“他的那张面具戴得好,竟然骗过了殷敏达和他的亲信。若是当初选择向殷敏达揭露他的罪行,殷敏达根本不会相信我们。”齐重玉道。
“武将嘛,脑子简单,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有将最简单的事实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才会相信。”顾水月道。
“你的那位夫君可一点也不脑子简单。”
“齐兄,此时说这些作甚。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两人的声音压得极低,除了两人之外,根本没有第三人听得到,也不会有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酒宴到了月上中天方才散去。
殷敏达带着一众部将向吕贺辞行后便离去了。
望着他们的身影远去,吕贺脸上的笑便退去了,颇有些疲惫道:“总算送走这些瘟神了。”
“他们明日一大早就会离开明州的,不会和齐重玉他们碰上面的,即使碰上了,殷敏达还不知道会相信谁呢。”吕贺身旁的人道。
“呵。”吕贺轻笑一声,笑声很快散入了风中。
他不知道的是,一张针对他的网已经铺开。
明州城有州府治理,乃是太平之地,所以这一夜,殷敏达及他的二十万大军都睡得十分沉。
而当第二日醒来,一个消息传遍整个军营,下到无名小卒,上到统帅殷敏达,全部陷入了震惊之中。
殷敏达的这二十万大军是主力部队,是要将望月赶出朔云的,若是能一鼓作气攻入望月都城邺城便更加好了。所以,这支军队也运着粮草,其中有被服、食物,还有足足一个马车的银两。
而今,食物和被服尚在,但是银两却不翼而飞了!
“这是在明州城境内,竟有狂徒这般胆子,将粮草偷走了!”王汝气势汹汹道,“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王副将,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将丢失的粮草找回来。”殷敏达沉声道,这位大将军倒是镇静。
昨晚看守粮草的共有百人,竟有人能在这百人眼皮底下将整个马车都偷走了。
“昨夜里,入了明州城,属下们都放了下来,都睡得很沉。”
几人跪在殷敏达的面前,回禀道。
“睡得很沉?连马车辚辚声都听不到了吗?”殷敏达逼问道。
那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什么话快说,若是寻不到粮草,那就杀了你们!”
其中一人连忙道:“加之喝了一些酒,所以睡得更沉了。”
“哪里来的酒?”殷敏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