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祖母,玥儿不觉得委屈,攸宁是几个姐妹里最小的,自是轮不到她牺牲。“楚晗玥看了眼楚攸宁坐在那一心吃点心,小嘴一动一动地咀嚼,可爱得不行,想护。
二公主也看了眼楚攸宁,多年来的后宅斗争早就磨灭了她的心志,也早已忘了这个妹妹是什么样,只依稀记得是个盛气凌人的主,如今为人妇了瞧着倒有几分可人。
她也开口道,“四妹妹说得没错,我比攸宁年长,我和亲的时候攸宁也不过才十一二岁,怨不得她。”
楚攸宁抬头看了眼二公主,没被挑拨,不错。
太后心里恼火,她今日叫这两人来是为了打压楚攸宁的,这两个蠢货倒演起姐妹情深来了,过去怎没见她们感情这么好?
楚攸宁吃完一小碟糕点,拍拍手上的糕屑,喝了口热茶,舒坦地“啊”了声,这才有心思看向太后。
她也懒得听太后再废话,“太后是觉得庆国所有公主都去和亲才伟大?”
“太后既然知道大公主死后尸骨还受尽折磨,那你知道她的尸骨是怎么被折磨的吗?被豫王用那么长的钉子钉在骨头上。太后认为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呢?”
楚攸宁起身走到太后跟前,声声质问。
最后一句话直接让太后白了脸,尤其楚攸宁说那钉子钉在尸骨上的时候,她只觉得遍体生寒,那双澄澈无辜的眼睛好似在告诉她,这丫头什么都知道!
怎么可能呢?皇帝再宠她,也不会让这事叫她知道。
楚攸宁眯眼勾唇,像只要使坏的小狐狸似的,“太后,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承担责任。”
本来吧,太后要是不想起她,她也想不起来太后了的,可偏偏太后非要找她进宫说些有的没的,还打她粮仓的主意,不搞点事都对不起自己。
“放肆!你该称哀家为皇祖母!”太后厉声怒喝,只觉得这丫头实在是被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今日敢这般顶撞她,明日岂不是要造反。
楚攸宁从善如流,“哦,皇祖母,祖宗说要见您呢。”
“你说什么?”太后面露惊骇。
楚攸宁咧嘴一笑,将一团精神力送进太后的脑海里,“祖宗说想和您谈谈人生,我就不打扰您了,希望您和祖宗聊得愉快。”
说完,她背着小手神清气爽地走了。
弄死一个人很简单,但是死了一了百了太便宜她了,沈家遭受那么多苦难,如果灭越国这事没有推进那么快,或者没有她的到来,以沈二和沈三之前的样子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和家人重逢的机会,就算沈无咎得了先机,后来研制出火药,等他再见到这两个兄长的时候,可能已经站在他的对立面,你死我活的那种。
她来之前就给太后安排了个噩梦套餐,让太后反反复复面临沈父和沈大战死沙场的画面,让血淋淋的沈父和沈大面目狰狞,恨意滔天地一遍遍找她报仇,让先帝一遍遍质问她为什么给他戴绿帽。
这时候就算礼了这么多年的佛都救不了她,余生就让她好好在噩梦里赎罪吧。
“你给哀家站住!”
“快来人啊,太后被攸宁公主气昏了!”
宫妃们相视一眼,赶紧起身告退。
都是宫斗老手,谁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可惜要叫太后失望了,想要以不孝治攸宁公主的罪,那是不可能的,可别到时候日日被气着。
楚晗玥也赶紧行礼告退去追楚攸宁,二公主全程都有点懵,是她离开太久了吗?宫斗是这样的?
大家出来就看到刚把太后怼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攸宁公主正站在鱼池边上,撸起宽大的衣袖,把拖曳的裙摆往腰带里塞就要弯腰去逮池里的金鱼。
众人:……
楚攸宁要离开的时候经过假山里的几尾金鱼,因为金鱼与佛沾点关系,一直都被宫人精心养着,看起来很是肥嫩,她没吃过这种鱼,反正太后不干人事,那她吃她两条鱼也是应该。
于是楚攸宁说干就干,还不让人帮忙。
景徽帝生怕楚攸宁把太后气死所以着急赶来,再怎么说太后也是他生母,也是闺女的祖母,真气死了可不是他纵着就能说得过去的。
结果他到永寿宫就看到他闺女双手用力抓着一条滑溜溜肥胖胖的金鱼,脸上还被鱼尾溅了不少水珠,笑得跟地主家的傻闺女似的。
景徽帝见永寿宫还好好的,里头也安静,他松了一口气,朝他傻闺女走去,“攸宁,金鱼不能吃。”
其余人赶紧行礼。
楚攸宁知道养在宫里的东西都珍贵,她把鱼往身后藏,“我说它能吃就能吃。”
景徽帝被她这动作气笑,“金鱼是用来观赏用的,不好吃。”
“我觉得您是为了不让我吃才这么说的。”
景徽帝又想找沈无咎了,跟她解释不通。
“行行行,你带回去就知道朕有没有骗你了。”他知道越不让她吃,她越不信邪,那就让她吃好了。
楚攸宁捏了捏金鱼的嘴,觉得可以用草穿起来,便扯了长在池边上的一根枝条从鱼鳃穿到嘴里,接着又抓了两条,还尽挑的最肥的抓,用草着拎在一起,颜色不一的金鱼在阳光折射下更加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