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在那里?”
“。”张飘絮避开女子的眼神,“我说了你莫拿作话柄来绑我下大狱。”
裴液道:“说罢,不拿你。”
“那天有个烂怂街使欺负我,我自去他公署桌上撒泡尿――诶!你别往纸上记。”
谢穿堂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少年的尾音立刻低了下去。
“没事儿,那时候还是卢玉顾当台。”裴液笑道,倒是好奇,“你好奇心这般重的吗?瞧见了就要去掺一脚?”
张飘絮沉默不语。
裴液也没太在意,从第一次见这个少年时他就和他思维不太在一条线上,只心想杨颜应当和他聊得来。
倒是谢穿堂依然细致地盘问着他,并要他下车后再重回事发之处指认。
一路仍是追求速度,马车并没浪费多少时间,抵临京兆府时,只是又一个早上。
“辛苦。”立在阶前的狄九面色已好了许多,李昭依然立在他身后,几天来他们接手京兆府这样一个大摊子,又追索太平漕帮遗留的脉络,实在也是没有一刻空闲。
入室燃起暖炉,暗淡的冬阴下,几人放松地缩进椅子,久违地喝上了一杯解疲的热茶。
“当日说,你们查太平漕现在的目的,我们找太平漕背后的牵连。”狄九轻声道,“现在看来,这倒还是同一件事。”
这位新任兆尹放下茶杯:“漕司,转运使,乃至几千里外的南边,朝堂上若没有一只大翼遮蔽,一切岂能如此安稳顺畅。”
“当务之急,是查到他们把那些‘货物’卸去了何处。”李昭将盘子递了一圈,让每人抓了几枚佐茶的冬枣,“裴兄和谢捕头的意思,是它们已被尽数卸在了神京?”
谢穿堂面色最为认真,她茶一口未动:“照张二才口供,他们是把这些‘货物’卸给了太平漕,太平漕再转运别处。我们拦截的‘南金风’是一艘返程的空船,照此推测,是卸在了神京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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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漕是燕王府把控,那么东西自然是燕王府要,但最终的敌人早已明了,此时要查出对方的图谋,反而是缺少中间的联结。
因为无论怎么查,东城那座威重深幽的宅邸都没有探出过一丝触手。
“裴液从船上找到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谢穿堂道,“那些‘货物’中的一个,在南金风入京后走脱了,这一只――我暂且这么形容――鳞怪不在对方的掌控中。”
裴液点点头:“就痕迹来看,它是其中十分重要的一只。也十分危险。”
“这只能找到吗?”狄九道。
谢穿堂道:“我刚录完了详细的口供,有位少年承认说隐约见过它一眼。我过后便去漕河东岸搜检,应当能找出些痕迹。”
“我可以找仙人台的人来下帮忙。”裴液道,“他们很专业的。”
狄九轻轻敲着桌子,想了想:“至今没有接到百姓被害的命案李昭,你过会儿再去核查一遍。”
顿了下又道:“家畜之类丢失的也走访一下。”
李昭领命。
西城。
宽大的漕河上没了那个庞大的帮派,总要忙乱调度一些时日,今日微阴,天空一片冷而远的淡翳,望不到边际。
这条河不会结冰,但河岸的土已经有些干硬了,微风抖动着枯草,也抖起几人的衣襟。
“你瞧,它就是在这里撕破秘舱逃了出来,船上的人便扔捕网去抓它,这是勾到石头上留下的刻痕。”谢穿堂抬剑指道,“当时至少有二十余位修者沿岸追了二百余米,入水的则不知多少。而当到了这个位置之后,他们却又忽然往回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