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相貌清秀,胸前的纱衣被血染透,眼眸紧闭着,一动不动,小脸更是苍白的毫无血色,安墨枫蹲下来,试探她鼻间的气息!
沐雨棠走上前,看着女子惨白的容颜,轻声道:“她怎么样了?”
安墨枫墨玉般的眼瞳里闪掠暗芒,慢悠悠的站起身,不以为然道:“匕首扎偏了寸许,没有刺中心脏,她虽然呼吸很弱,但如果及时止住血,不会有生命危险!”
沐雨棠见安墨枫叫来两名男子,抬了女子前往医馆救治,似笑非笑道:“安世子怎么不亲自送她去医馆,英雄救美的大好机会,怎么能拱手让给别人?”
“我都不认识她,让人送她去医馆已经是仁至义尽。”想让他安墨枫亲力亲为的英雄救美,也要看对象是谁!如果是雨棠受伤,他会毫不犹豫的送她去医馆,那名女子,他才懒得理会,万一女子苏醒了,准备以身相许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他岂不是自找麻烦。
“天色不早了,我请你用晚膳,你喜欢望月楼,还是临江楼?”
安墨枫这么一说,沐雨棠也感觉到了饥饿,她在沐国公府忙碌大半天,又在街道上走了那么久,滴水未进,确实应该用膳了。
至于院落住所,不急于一时,她离了沐国公府,不会再回去,买下的院落就是她的家,找齐一梦千年前,她都会住在那里,所以,她要仔细挑选最合适的小院,在找好居所前,她会先住客栈,反正她手上也不缺银两。
临江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位于城内最繁华的街道,菜式繁多,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欲大振!
望月楼则座落在湖边,环境优美,菜式不比临江楼差,最重要的是,离他们现在的位置很近,沐雨棠饿了,不想再跑去临江楼,刚准备说去望月楼,一名雪衣卫倏然出现,沉声道:“沐姑娘,萧世子有请!”
安墨枫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和雨棠单独相处一次,萧清宇居然还来破坏。
阔步上前,挡住沐雨棠,他漆黑的眼瞳里闪烁着滔天怒火:“回去告诉萧清宇,雨棠现在没空!”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商量,偏要现在请雨棠去雪尘楼,分明是故意破坏他的好事,腹黑萧清宇。
安墨枫任职于梦遥书院,雪衣卫和他频频接触,知道他武功高强,也知道他出招毫不留情,看着他愠怒的眼眸,雪衣卫依然面不改色的沉声道:“萧世子说,事情紧急,必须尽快商量,好像是有关银两之事……”
安墨枫墨眉微挑,墨玉般的眼瞳闪掠一抹流光,不确定的道:“难道雨棠的嫁妆不够还他的银两?”
雪衣卫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疑惑,随即又消失无踪:“这……卑职不知!”
沐雨棠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轻轻眨眨眼睛,拉去雪尘楼的那几车大箱子,里面装满了贵重物品,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若是仔细清算,不止几千万两银子,萧清宇应该是清算后,发现多出了银两。
沐雨棠身上除了铺子外,还有几张大额的银票,但她需要置办房屋,家具,正是用银之际,多一些银钱防身,总是没错的,难得萧清宇主动还银子给她,她就却之不恭了。
抓着安墨枫的胳膊,将他拉到一边,沐雨棠淡淡看着雪衣卫:“我去雪尘楼!”
安墨枫面色微沉,他不希望雨棠去见萧清宇,但雨棠做的决定,他会顺着她的意思,不会强势反驳:“我陪你一起去!”无论萧清宇见雨棠的原因是什么,有他陪着,萧清宇也不敢耍花样。
夕阳西下,沐雨棠来到了梦遥书院,有不少勤学苦练的学子拿着书本,慢悠悠的走出课室,看到沐雨棠,疲惫的眸子瞬间熠熠生辉,瞳仁里闪掠着各种各样的光芒,疑惑,不解,惊奇,探究。
沐雨棠蹙蹙眉,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见她,看她的目光,怎么都这么怪异?
“那女子就是沐雨棠?”
“是啊,她将自己的嫁妆送来雪尘楼,萧世子自自然然的收下了,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喝到萧世子和她的喜酒了……”
“原来萧世子喜欢主动的女子,早知道嫁萧世子这么简单,我就让我妹子带着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奔来书院……”
窃窃私语传入耳中,沐雨棠只觉轰的一声,原来不止安墨枫一人认为她送嫁妆是为嫁萧清宇,这下误会大了。
也是她疏忽了,古人的思想相对古板,在他们看来,嫁妆就是用来陪嫁的,她送了十里红妆到雪尘楼,他们自然而然的以为她是要嫁人,如果她送几大车的银两给萧清宇,他们绝不会有此误会。
小小的误会而已,没什么太大关系,她这个大活人完全可以澄清:“诸位,你们都误会了,那些嫁妆不是出嫁的陪嫁,是我送来还萧世子债务的!”
“还债?情债嘛,确实要用嫁妆来还!”儒雅的学子们相互对望一眼,笑的那叫一个暧昧!
沐雨棠无语望天,不愧是饱读诗书的学子,一个个的都向往风花雪月,遇到点事情,就往才子佳人上凑,想象力真是丰富。
他们谈吐不俗,能言善辩,又人多势众,她孤身一人,完全不是对手,就算她辩得过他们,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其他学子照样会流传她送嫁妆的糗事,她要从根源上解决这件事情,彻底杜绝学子们的悠悠之口。
雪尘楼里亮起了夜明珠,暖暖的光照亮了一室温馨,沐雨棠顾不得被拦在楼外的安墨枫,急急忙忙的上了二楼,推开书房门,沉声道:
“萧世子,送来的嫁妆是为了还你那几千两银子的债务,不是我的嫁妆,麻烦你让夫子们告知学子真相,不要再胡乱议论了。”
流言传的那么广泛,也和萧清宇的听之任之有关,如果嫁妆送来的时候,他就出言澄清,学子们也不会有这么大误会。
萧清宇坐在书桌前,温馨的光芒照着他流泻而下的雪色衣袂,清隽高贵,白玉手指间拿着白色的信件,快速浏览,听到她的话,深邃的眼瞳里闪掠讶异,似乎被她的解释惊到了:“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