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镜里映出萧清宇欣长的身形,白皙的脖颈上,两排鲜艳的牙印,和沐雨棠脖颈上那两排极是相配,他嘴角弯起优美的弧度:“这牙印蛮不错的,不必上药了。”
“那怎么行!”沐雨棠想也没想,一口回绝,清隽高贵的萧世子,神圣不可侵犯,如果被京城的妙龄少女们看到他脖颈上的牙印,肯定会愤怒的将罪魁祸首生吞活剥,她还想多活几年呢,不想这么早早的香消玉殒。
抓着萧清宇按到床塌上,沐雨棠倒出药膏,在他伤痕上小心、仔细的涂抹,清新香气萦绕鼻尖,清清淡淡,魅惑人心,素白小手在他脖颈上轻轻划过,就像小猫爪子在他心里一下一下又一下的轻挠。
萧清宇清淡的气息有些紊乱,眼瞳里染了些许情意,长臂一伸,揽着沐雨棠的小腰,倒在了锦褥上,轻柔的吻印向她的脸颊。
淡淡青莲香萦绕周身,清爽干净的气息喷洒在小脸上,沐雨棠眨眨眼睛,扔掉金创药,小手捧起萧清宇近在咫尺的神祗般俊颜,一字一顿:“伤口已经上好药了,你回雪尘楼吧。”
目光闪闪,狡黠如狐,就像在悄悄算计什么,萧清宇眼眸沉了沉,松开了她的小腰,侧躺在她身旁,慢悠悠的道:“外面在下雨,马车已经驶走,你想让我淋回雪尘楼?”
雨滴拍打着窗台,发出一阵阵激烈的噼噼啪啪声!
沐雨棠小脸黑了下来,她进浴室前,天空还是月明星希,出浴室后就下起了大雨,夏天的天气果然反复无常:“那你去住客房!”延王府的客房多的数不清,萧清宇随便住,不需要和她共挤一屋。
萧清宇拿过软枕靠在颈下,闭了眼睛,淡淡道:“夜深了,延王府的下人都休息了,哪还有空闲收拾客房!”
沐雨棠瞟一眼床头桌上的沙漏,将近子时,确实很晚了,萧清宇有洁癖,他住的客房必须清洁,清洁,再清洁,能住人的时候,天也该亮了:“那你睡软塌。”
“软塌是笨笨的。”萧清宇淡淡说着,眼睛都没睁,嘴角上扬着愉悦的弧度。
“喵喵!”软榻上的笨笨附合着萧清宇的话叫了两声,还腾空跳了两跳,得意的宣誓着自己对软塌的所有权。
在她的房间,霸占她的软塌,还向她得瑟,臭笨笨猫。
“那咱们一人一床薄被。”沐雨棠扯过两条薄被,扔给萧清宇一条,自己裹了另一条,躺进了大床里侧,床很大,睡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他们两人同睡一床,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只要不动什么歪心思,完全可以互不干涉。
萧清宇淡淡嗯了一声,兀自躺着没动,也没睁开眼睛,呼吸清清浅浅,胸口微微起伏,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
沐雨棠见他规距的躺着,没有占她便宜的意思,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心情放松,睡意很快袭来,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均匀的呼吸声响在身侧,萧清宇慢慢睁开了眼睛,看沐雨棠睡颜安然恬静,唇瓣粉粉的,润润的,没有过份娇艳,除了脖颈上他咬的牙印外,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暧昧痕迹。
安墨枫带着她很规距的游玩了一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和暗卫禀报的一模一样。
萧清宇脱下外衣,挂到床边的衣架上,扯开沐雨棠的薄被,躺在了她身边,薄唇蜻蜓点水般轻轻吻吻她的粉唇,轻揽着她的小腰,将她抱进怀里。
光洁的下巴轻触她柔软的墨丝,若有似无的清新香气萦绕鼻尖,他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幽潭:再过两三个月,雨棠就要及笄,现在的她对他还没有多少感情,他要想个办法,让她同意嫁他为妻。
嚣张跋扈女,心狠手辣男共同孕育子嗣一事传遍京城,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最大的笑谈,街着巷尾议论纷纷,众人各持已见,唾沫横飞的讨论着两人的最终结局。
“孙伟光,安晓月现在针锋相对,是因为他们都是孩子,从小到大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下,没吃过苦,没受过累,等他们的孩子降临了,他们也为人父母,性子就会静下来,好好过日子了,定国侯府嫡子,安五府庶女,也算门当户对……”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能移,他们两人嚣张跋扈的无法无天,互不相让,如果真成了夫妻,绝对天天大吵大闹,大打出手,谁都过不了好日子,怎么可能白头到老……”
“人家孙公子不是在改正了嘛,他想做个好父亲啊……”
沐雨棠坐在车厢里,听着众人的议论,挑了挑眉:“改正?孙伟光是怎么改正的?”
“每天亲自带着人参,燕窝等贵重补品送去安王府,给安晓月补身体。”萧清宇淡淡说着,持着茶壶倒茶,袅袅热气上浮,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
沐雨棠眨眨眼睛:“安王爷一次也没收吧。”安晓月腹中的孩子是孙伟光的,如果安王收下他的补品,就等于承认了他是自己女婿,安王爷很讨厌孙伟光呢。
“不止没收,连安王府的大门都没让他进,直接让小厮在门口就将他打发了。”萧清宇声音淡淡,对孙伟光的事情没怎么上心。
安王爷可真绝情,明摆着告诉孙伟光,他和安晓月不可能。
“快看快看,孙公子来了……”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众人眼睛一亮,齐齐向外望,孙伟光坐在两人抬的竹椅上,意气丰发,额头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身后跟着十名小厮,手里各捧着一只大托盘,上面放着一只只漂亮盒子,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定是贵重物品。
“小二,来壶清茶!”竹椅停在茶馆门口,并没有进来,孙伟光站在门口,面朝大厅,高声吩咐。
“好咧。”小二麻利的提了壶茶过来,递向孙府的小厮:“孙公子,您这壶茶还是要带走啊。”
“是啊,安王爷不知何时才有空见我,我得等在府外侯着。”孙伟光笑眯眯的说着,严重损毁的面容,说不出的狰狞。
众人望望悬空的烈日,心中涌上几分同情,安晓月的孕事传出后,孙伟光天天前往安王府,风雨无阻,却一直未能得见安王府的任何主人,他等在门外,有时晒一天,有时淋一天,却毫无怨言,第二天继续淋,继续晒,这份恒心,这份毅力,都是常人所不能有的,他是真的下定决心改好了,安王爷还不准备接受他做女婿吗?
沐雨棠看着孙伟光眼睛里闪烁的精光,嘴角微挑:百姓的舆论是最强大的,可以成全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
孙伟光天天带着礼物,恭恭敬敬的侯在安王府外等候召见,姿态放的极低,时间一长,百姓们都会以为他是真的改好了,有心娶安晓月,如果安王爷再刁难,众人都要议论他的不是了,殊不知,他娶人回家,不是真心相待,而是准备狠狠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