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
“谈谈以后。”
以后?
这两个字从江祁云嘴里说出来,她差点不懂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男人沉静的眼眸,却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
她亦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他的眼睛,不避不闪。
“怎么,难道在医院那一晚上,我还得对你负点责?”
男人的喉间轻滚,他不喜欢她用这样的语气来说她自己。
而他以前说过的话,也都变成一把把刀子全部扎向他自己。
“顾慈,我得到什么都很容易,我也没体会过失去,所以不知道怎么在意。”
他的声音清冽,还带着些许的沙哑。
“但是我想,我很在意你。”
他低垂下眼睑,头顶是昏暗的灯光,夜风带着雨夜潮湿的水汽,硬是将这听上去没有感情起伏的话语润色的沾染上了暧昧。
顾慈默不作声,却是微微收紧了手指。
江祁云凝着她的眼睛,继续说:“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你的意图并不好,我带着高高在上的自傲,也不尊重你,只把你当成拿捏江怀谦的工具。”
听着这话,顾慈心里发涩,她知道是知道,但今时今日再听他提起,心里还是有股子压抑。
最开始她根本不介意,至于什么时候开始介意的,她也忘了。
他就这么看着她,又静又深,似要看进她心里去。
“但我不喜欢你哭,也不喜欢你生病,也很生气你梦里喊江怀谦的名字,也不喜欢你总是小心翼翼讨好我。”
顾慈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沉默着。
好一会后,她才深深呼吸,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底。
她似是花了点时间才接受,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江祁云。
“那你为什么赶我走?”顾慈的声音有些艰涩。
“你就当我一时间脑子不好吧,既想让你回归正常的生活,可又不想你被人欺负,忍不住对你好,却被你用那样的方式报答。”
言至此,江祁云低笑了声,带着几分自嘲。
“你看着比谁都软,谁知道这性子倔成这样。”
他低头凑近她的耳朵,近乎低喃:“所以,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我?”
这一次,顾慈没有向先前那样干脆的回答。
她许久没说话。
好一会儿,她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缓缓出声——
“如果我还是说不要呢?”
“那我下次再来问你。”他低淡地笑开,漫不经心的嗓音里又带着一点温柔的音调。
……
顾慈这一晚上睡的辗转反侧。
与先前的失眠不一样。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翻起的总是那些在云水墅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