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云听着她呼吸稍显凌乱,他微微收紧手臂。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声线低淡:“想问什么?”
顾慈听着他这理所应当的语气,心里还是别扭。
“哪有人像你这样,刚没好上两天,就求婚,还这么……随意。”
而且她自己也是,居然就这么容易昏头。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这会儿事情尘埃落定了,她反倒是开始矫情了。
真是色令智昏。
男人拥着她,手掌轻抚她的肩头。
他垂着眼眸看着她姣好的侧脸线条。
就是这么抱着她,他就感觉心里是踏实的。
他一贯不喜欢有事情超脱于自己的掌控之中,而她,是例外。
感情这个东西不适用于非黑即白的理性逻辑。
哪里分得清那是感情大于愧疚,还是愧疚大于感情。
分不清是那六年里经年难忘的愧疚感,还是那日记本里的秘密,还是那个雨夜跌跌撞撞闯进他心里的人。
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以及以后的很久,他都想和她在一起。
江祁云凑近她的耳畔,“顾医生不愿意吗?”
顾慈听着他低淡的嗓音,抿了抿唇。
刚刚叫她乖乖,现在又叫顾医生。
这就是男人。
她说:“可是结婚是件很大的事。”
他将下巴放进她的颈窝,慢条斯理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顾慈没接他的话。
“你从医院下班路上的监控是我换的,保安也是我花钱请的。”
“江逾白送你的月季花是我让他采的,耳环是我买的,因为你的耳朵很漂亮,糖也是我买的,因为你有低血糖。”
“我平时吃东西口味清淡,厨子是为了你才做的川菜。”
江祁云平静地翻着旧账。
一桩桩一件件,顾慈也都记得。
她甚至还偷听到过,他去警告沈曼音离她远点。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说:“还有那次我妈来我家,我本来被你气半死还是跑回来,怕你脸皮薄,怕她找你麻烦。”
顾慈也想起来了,那次他们吵架的原因是她睡梦里喊了江怀谦的名字。
但她是真没想到那次是他故意回来的。
江祁云这个人一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是不屑在这种事情上说谎的,他这种死傲娇,对他来说本来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他能说出来,就已经是放下姿态了。
顾慈笑了笑,“看不出来,江先生表面一套心里一套。”
江祁云喉间逸出一声低笑。
“我只是觉得,你总是不领我的情,那么理智,让我很怀疑自己。”
听到这话,顾慈转过身来看着他,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他英俊的眉眼。
她试探性问:“你是不是就喜欢对你爱答不理的!”
“不是。”江祁云否认。
他又不是有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