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喜一同到了寿金堂,刚用过早膳的姜老夫人听婆子禀告说四丫头来了,脸上的笑容蓦地僵了僵,半晌才道:“让她进来吧。”
姜柠宝一进来,就朝姜老夫人福身:“给祖母请安。”
姜老夫人撩了撩眼皮,语气淡淡的问:“四丫头,过来坐吧,今日怎么过来了?”
姜柠宝坐在姜老夫人下首,一旁的红杏端上了茶水,桃红色的唇瓣抿了抿,端起茶盏紧紧的握住,眼神微闪,眼底露出一丝恐惧,迟疑了一下,咬唇道。
“祖母,孙女昨晚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姜老夫人皱眉,不悦道:“大惊小怪,一个噩梦而已,谁没做过噩梦。”这四丫头一大早来找她,就为了和她说自己做了噩梦,姜老夫人脸上满是不渝。
她如今一看到这个四丫头就堵心。
张氏的情况,姜老夫人一清二楚,到现在依旧心有余悸,昨夜一夜没睡好,不止一次庆幸,幸好张氏抢着翻阅佛经,不然……不然现在倒下的就是她了。
姜老夫人活到这个年纪,最为惜命。
心里不喜四丫头,但更厌恶张氏。
幸好张氏自食恶果。
姜柠宝抬头看了眼寿金堂里的婢女婆子,那双极美的眸子露出一丝焦灼:“祖母,这个噩梦不一样,还牵扯上了大伯。”
姜老夫人一听和自己的长子有关,目露怀疑的瞅了孙女一眼,最后还是挥退了下人,只留下红杏一个心腹婢女,她死死的盯着姜柠宝:“四丫头,说吧,给祖母说说你做的噩梦怎么个不一样法?”
“祖母,我梦见……梦见大伯被一条大蛇缠住……”
姜老夫人眼神一缩:“后来呢?”
“后来……后来大伯被这条大蛇缠得太紧,就昏倒了,好久没醒来,然后那条大蛇突然变成了张湛公子的模样,后面孙女就被吓醒了。”
姜柠宝紧紧的抓着茶盏,越说越恐惧,脸煞白煞白的。
长宁伯姜东明突然昏迷,只是书中一笔带过的情节,发生在‘姜柠宝’被定国公府上门退亲后的半个月,距离现在也没几天了。
姜柠宝便心生一计,先发制人,先坑一把那个张湛再说,免得到时跟书中说的那样被张氏拿来做筏子,设计了一出大戏,坑了她的大哥姜瑾。
阻断了他的科举之路。
乡试之前,最忌分心,张氏明知大哥聪明,最有可能一次考上举人,特意弄出了不少事烦大哥,让他无法专心读书,书中的‘姜柠宝’不止一次被张氏当做打击大哥姜瑾的筏子。
姜柠宝要做的是就是防患于未然。
张湛本来就动机不纯,一个别有用心,想谋划她嫁妆的人,姜柠宝坑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如果他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姜柠宝只当没这个人。
现在不一样。
张湛显然已经动了心思。
想到张湛看她的眼神,显然已经当她是他的所有物一般,姜柠宝心里一阵膈应。
姜老夫人最迷信这些玄妙之事,也许现在姜老夫人不信,等长宁伯突然莫名其妙昏迷,找不出原因后,姜老夫人就会自然而然想起她做的梦。
“好了,不过是个梦,你回去吧。”
姜老夫人确实将信将疑,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茶几上,脸色极为难看,任谁听到有人梦到自己长子被大蛇缠住昏迷不醒,脸色能好才怪。
“孙女告退。”
姜柠宝起身对姜老夫人福了福身,离开前她多说了一句:“祖母,孙女亦希望这只是一个不会发生的噩梦。”
说完,她离开了寿金堂。
姜老夫人在姜柠宝离开后,眼神陡然沉了下来,惊疑不定问道:“红杏,你说四丫头这梦是什么意思,等等,你先派个人去打听一下,张氏娘家的侄子属什么?”
张湛的到来,姜老夫人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亦知晓四丫头昨天傍晚才见过张氏娘家侄子一面。
如今四丫头却突然做了这么个噩梦。
姜老夫人忍不住有些疑神疑鬼。
红杏连忙出去找人打探张湛公子事,不过一盏茶时间,就得到了张湛公子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