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大陆,星月王朝,星成年七月末。
“都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左右两侧郁郁葱葱的两颗杏树,杏花之香随着流动的微风吹进了鼻子里,淡淡的味道沁人心扉,已到七月末,而这里还如那日一般,一切都不曾变。
推门走进屋内,环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靠近竹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杏花,窗上所挂着的是紫色薄纱,岁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飘动。
明媚的阳光从竹窗洒下来,那的桌子上也洒满了阳光,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转过头去,是她独有的梳妆台,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那一边是寝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透过晕紫的帐幔,仿佛她还躺在里面,躺在床榻上面,贪心的吸取着她曾经留下的味道,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不适的动了动,却发现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即使那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铺于身下,却也单薄无比,不时飘来一阵紫杏花香,沁人心脾,却唯独少了她。
他从未发觉,一个人的床榻是如此的冰冷,紧紧的缩卷在一起,只要闭眼就会想到那日的漫天彼岸花雨,附上心脏的位置,轻喃道“妖妖,不管时空如何转换,我永远都不会放手,妖妖,记得回家,我等你。”
院外的一群人,同样的痛苦,难过,他们都曾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他们面前,但却无能为力,留下的只有那无边的痛,“冷寒,向雪,你们杀了我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星此刻早已泣不成声,跪在地上看着院子里的目光中,充满了痛苦与愧疚,而一旁的月,眼泪顺着脸颊留在了地上,“嘀嗒,嘀嗒,嘀嗒。”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向阳与向雪早已抱在一起泪如雨下,就连远处的日与辰都已红了眼,一旁冷玄的眼底划过一抹沉痛,但转瞬即逝,看向星与月厉声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寻死?主人救你们是让你们寻死的吗?如若是如此,那就你们还有何用?”又看向众人道“此刻最伤心的不是你们,更不是吾,而是夜主子与雪衣少爷,吾等要做的,不是在这里悲伤,而是做好主人安排的一切,等待主人回来。”
众人微愣,“对,冷玄哥哥说的没错,现在最痛苦的莫过于夜王,我们要做的,只有保护好姐姐想保护的东西,等待姐姐的回来。”雪衣心里的痛苦,不必任何人少,在知道妖娆魂飞身灭的那一刻,他的心彻底碎的不成样子了,但是此刻连哭他都做不到,有的只是好好活着,等待她回来的那天。
“参见雪衣少爷。”是啊,他们怎么可能忘了,此刻最伤心痛苦的不该是他们,他们能做的,就是振作,否则妖娆的死,还有任何意义。
雪衣点了点头,询问道“夜王还没有吃饭吗?”自妖娆的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中,夜圣尊不吃不喝,不让任何人伺候,只静静的呆在妖娆曾经住过的院子里,独自承受着那份深入骨髓的痛。
向雪擦了擦眼泪,上去说道“是,少爷,夜主子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出来过了,也不许我们进去伺候,要是夜主子再出事,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们都散了吧,改作什么就去做什么,准备好饭菜帮我送到里面,我自己去看看。”雪衣说完也不等众人回答,径直向院里出走,辰与日本欲阻拦,却被月拦了下来,“你放心吧,雪衣少爷会劝好魔尊的。”说完拉着地上的星缓缓的离开了。
辰与日对视一眼,在彼此眼底同时看到了一抹了然,相视一笑,跟上了月与星的步子,在他们走后,冷寒扫了一眼五人道“主人总有一日会回来的,以后夜主子就是吾等的主人,吾等可否明白?”
“吾等明白。”对于冷寒的话,他们之所以不辩解,是因为从无极之地出来的魔兽全部与妖娆签订了契约,这次妖娆的魂飞身散,却不想不止魔兽们没事,就连他们六兽也无碍,之所以这样,那就有一个解释,就是妖娆很有可能还活着,具体的事,他们却无从知晓。
“咚咚咚”对于夜圣尊,雪衣只见过一次,那还是从前孝忠南墨晟轩时的事情,此刻他因逝情的关系,早已忘记了从前之事。
缩卷之人眼底闪过一道危险的流光,“本尊说了不需要人伺候,滚出去。”却不想雪衣已经走了进来,“你不饿吗?”雪衣愣了一下,只因夜圣尊的瞳孔血红,只有中间有一丝紫色的光亮,但他却不害怕,只因眼前的男子,爱惨了妖娆。
夜圣尊正欲动手,却见来人面生,却有一丝温暖的感觉,犹如妖娆最后嘴角的那么温暖,不由停下了手,声音冷冽,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只要稍微一下,他就会扑上去,“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雪衣眼睛闪了闪,轻声道“我叫倾城雪衣,是姐姐让我来给你送东西的。”对于夜圣尊,在他的印象里,只听过月与星说过几次,却也明白妖娆对他的不同,此刻眼前的男子,除却妖娆也是他唯一的亲人里。
“倾城雪衣?送东西?”
“嗯,倾城妖娆是我的姐姐,这次我来是想把这个送给你。”说着从怀中取出了那个九尾银戒,缓缓向前,轻声道“这是姐姐唯一留下的东西,我想把他交给你或许更好。”说完放进了他的手里。
夜圣尊眼底划过一抹沉痛,深情却有些缓和,询问道“你是她的弟弟?”说完骨节分明的玉指轻轻的摸索着手中的九尾银戒,冰冷的体内划过一丝温暖。
“嗯,姐姐一定会回来的,对吗姐夫?”雪衣注视着对着戒指痛苦的夜圣尊,眼底划过一片坚定,既然妖娆不在,他就保护眼前的男子直到她回来。
听闻那句“姐夫。”夜圣尊微愣,嘴角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意道“嗯,她一定会回来的。”说完拉着雪衣坐到床边,骨节分明的大手摸了摸雪衣的头发,眼底划过一片温暖,眼前的少年,让他像似回到了他与她初遇时的场景,眼前这个做雪衣的少年,是她唯一的亲人,他会用生命保护他,直到等她回来。
雪衣嘴角泛起一抹温暖的笑容,轻喃道“姐夫,姐姐她真的很在乎你,你要好好的,这样姐姐回来才会开心。”说完也不等夜圣尊回答,自顾自的拉住他的大手,向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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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红光,刺眼的彼岸花,那一张张脸上的惊恐与痛苦,那人血红的瞳孔中充满的心痛,大呼的声音围绕在她的耳边“不要,妖妖不要离开我,你敢走的话,我就拿整个世界给你陪葬,还有我自己,不要走好不好?”这一切的一切,为何会如此熟悉,到底是谁在喊她,到底是谁在哭泣。
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那漫天的红,扫了一眼周围,才发觉她躺在一株彼岸花中,四周全是血红的彼岸花,一望无际,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这才想起,她死了,因为身体灵力的彻底消失,身体化作了漫天的彼岸花雨,因为身体的消失,灵魂也跟着四处飘散,直到身魂俱灭,动动身体,却发觉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思想与感官,犹如没有实体的影子,却也动不了,扫了眼四周,喃喃自语道“这难道是地狱不成?”回答她的只有那一望无际刺眼的红。
不止过了多久,久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远处才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妖娆不由一惊,向声响的地方看去,却发觉那是一株犹如人高的彼岸花,见她在看它,不可思议的露出了人性化害羞的动作,因为动作太大,弄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主人,主人,你醒来了?”突然那株人高的彼岸花发出了一道声音,顿时疑惑中的妖娆不由吃了一经,不解道“是你在说话?”她绝对不承认,在看到人高的彼岸花说话时,她惊到了。
不出意料的是,那株彼岸花似懂的整个花头点了点,如此人性化的一幕,就连妖娆都不由的有些激动,“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植物系魔兽?”对于植物系魔兽,她还是在迦南学院藏书阁中偷偷的看到过,书中记载,植物系魔兽出现在太古创时之初,天地间只有数量很少的几只,但随后的几千年内,因各方争夺不休,植物系魔兽就彻底消失了,所以知晓植物系魔兽的人很少。
“是的,主人,吾是一只植物系魔兽,天地之间只次一只哦。”糯糯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得意与臭屁,但更多的尊重,这不由让妖娆愣了愣,冷声询问道“为何叫我主人?”她的影响中,并不认识这么一只臭屁的植物系魔兽,就连兽典中也从未见过。
糯糯的声音有些伤心,“主人,吾就是你手腕上的那朵花花啊。”从出生不久后的沉睡,直到回答妖娆的手腕上,它才恢复了意识,却也没有办法与妖娆对话,就连最简单的意识对话也不能,直到感觉她出事,用全力打破身上的枷锁,这才及时救了妖娆一命。
“你的意思是,你是冰女给我的那条手链?”她彻底惊悚到了,一只植物系魔兽被做手链那么久,她居然都不曾发觉。
人高的彼岸花似激动的转了个圈,糯糯的声音响起“恩恩,主人真聪明,就是这样的。”说完在妖娆四周转了起来,直到把它转晕,这才肯罢手。
妖娆满头黑线,不知想到了什么,急忙询问道“那这么说来,是你救了我?还有这是什么地方?”
人高的彼岸花点了点花头,语气似激动道“恩恩,主人,是吾打破了手链上的枷锁,才能救了主人,不过主人的身体灵力彻底用完了,所以吾只能救回主人的灵魂原型。”说到此处,语气中倒有些委屈的感觉。
扫了一眼一眼望不边的花海,再看看身下的彼岸花,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身下这朵花就是我的原型?”妖娆晕倒,她不要做一朵花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