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她的生命都与面前的这个男人息息相关。
他是那么宠着她,护着她,那么努力想要给她幸福。
幸好,她还能记得,全部都记得。
那么美好的时光,如果被遗忘,这辈子该是多么的遗憾?
安之的眼眶还有些红,但她努力地笑着,眉眼弯弯的样子带着独属于她的娇憨:“老公,你先放我下来。”
她能感觉到凌祎城的胳膊在不停的颤抖。
凌祎城没放,手却将她抱得更紧,不同于安之愈渐的平静,他的情绪起伏很强烈,那种害怕失去,又希望她能忆起的矛盾心情一度折磨得他快要崩溃。
他将自己的脸埋在安之的脖颈里,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脖颈上的肌肤缓缓滑落。
“老婆,不要怪我。”
迟到的这两年里他好怕她不理他,好怕她难过。
“嗯,不怪,不怪。”安之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从前凌祎城习惯宠着他的方式一样:“老公,我回来了,你应该高兴,不是吗?”
“嗯!”
男人又哼出一个字,还带了浓重的鼻音。
安之忍不住在他的耳垂上咬了咬:“怎么还像个孩子?”
她偏头看了一眼两人身后,大家都是忙忙碌碌的样子,村里现在出现这样的特殊情况还真不应该是煽情的时候。
“老公,我得先去照顾病人。”
凌祎城在安之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才松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担心她情绪不佳,再逞强,会对身体不好。
“没有。”安之看起来很开心,她踮了脚在凌祎城的唇上飞快地吻了吻:“老公,等我。”
凌祎城搂住她的腰:“等,一辈子都等!”
……
安之很快调整好状态就投入到抢救的队伍中。
团队里本来医务人员不多,现在突然出现这么多危重的伤病员,大家都忙得够呛。
康泊也拿起了手术刀,安之和另外一名今天刚跟随着休斯一起来的实习生在一旁做助理。
他们抢救的是一名腿骨开放性骨折的成年男子。
男子被注射了麻醉剂,正躺在手术台上昏昏欲睡,当然,偶尔也会哼哼唧唧。
男子的伤口很严重,整个小腿骨几乎完全粉碎,听人说,他是被野象一脚踩碎的。
安之虽然习惯了血腥,可如此暴力的伤口还是让她忍不住泛起了眩晕。
旁边的实习生情况比她更糟糕,安之的余光里就看到他紧皱着眉头,一副快要呕吐的模样。
康泊的额头上也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安之麻利地递给他各种手术工具。
整个临时搭建的手术室里都在紧张而忙碌的进行着。
六台手术,十八个医护,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
不知不觉已经工作了好几个小时,实习生估计实在忍不住了,在递给康泊手术刀时摇摇晃晃没注意,一下就划到了安之的手。
安之戴着消毒隔离手套,此时她的手指正好不偏不倚地贴在患者不停涌出鲜血的伤口处。
安之的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着,她并没有注意,待到手术完全结束时,她才感觉到手指间传来的隐隐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