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姐姐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咱们不是去阿劭的家里吗?我的家就是阿劭的家,那阿劭家的不是我的家吗?”
郑绣哪里回答的上来,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带着鼻音柔声道:“可是阿劭这么多年也没回过自己家啊,姐姐要跟阿劭先回去看看那里好不好,所以眼下不能带你一起去……”
郑誉从小就是跟着他姐姐一起长大的,长这么大还没有跟她分开过。听到这话,心里已经是难受极了,眼眶也立刻就红了。只是看到他姐姐已经难过地流眼泪,他强忍着泪意道:“姐姐,你别哭了,我长大了,懂事了。你现在不带我去也没事啊,等我长大一点,我自己去京城看你们好不好?”说完豆大的泪珠已经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郑绣心里跟被人用力揉过似的疼,“爹爹说了,若是姐姐明年还没有回来。就带你上京城去和姐姐团聚。”
郑誉在心里算了算,现在已经是十月了,还有两个月就是过年,明年的话,似乎也不是那么远。他从郑绣的怀里抬起头,点着脚尖,用小手胡乱地给她擦眼泪,“好,那我跟爹爹明年就过去。姐姐先跟阿劭去看一下,很快我就去找你们了。”
郑绣重重地点了点头。
郑老头和郑老太听说郑绣要同薛劭回京城,他们虽然不太知道薛家的背景,却也从之前贵和长公主的排场,猜到了其显赫的家世。二老虽然舍不得,倒也没觉得她不应该去。在他们看来,女子出嫁从夫,是古来有之的道理。
郑老太红着眼睛帮郑绣收拾行李,“我们绣丫头是个有福的,阿直家里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往后是要去京城享福哩。”一番话也不知道是说给郑绣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郑纤也来了家里帮忙,还私下跟郑绣说:“大姐姐放心去吧,家里一切有我,爷奶也有我照看着,大姐姐不必忧心。”在她看来,郑绣上京是早晚的事,而且她还知道,不多久伯父也会上京。这辈子爷奶身体康健,大伯父不必为他们守孝,也不用等到下一届春闱,若是下场科考,后年春闱便可考取状元功名。
郑纤这段时间的变化,众人都看在眼里。郑绣总算也放心一些,拜托了她无事时多来镇上走动。
耽搁了五天,郑绣让守在郑家的侍卫去给薛勤报了信。
薛勤并不意外她会同意,毕竟在他看来,这鸟不拉屎的小镇又怎么能和繁华的京城同日而语。何况要去的还是庆国公府。他这二婶,只要脑子不糊涂,就该同意。
郑绣也知道自己家里的东西带到庆国公府也就是贻笑大方,因而除了贴身衣物和一些细软,便也没有带什么东西。郑仁又另外给了她二百两银票,和一荷包散碎银两傍身。
临行前的一夜,郑誉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小被子,悄悄地去了他姐姐房里,要跟她一起睡。
想到往后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着了,郑绣也是舍不得他的紧,自然也就由着他了。
姐弟俩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夜的话,天快亮的时候,郑誉才昏昏睡去。
郑绣是怎么都睡不着的,搂了他一夜,天亮时便轻手轻脚地起身,亲了亲他的小额头,然后便换好衣服,带着细软出了屋。
薛劭这时也已经起身了,两人一起去跟郑老头郑老太、郑仁告辞。
二老和郑仁都是一夜没合眼。郑绣和薛劭给二老磕头的时候,郑老太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惹得郑绣也差点掉了眼泪。
天亮了没多会儿,薛勤便带着人到了郑家门口。已经耽误了这么多天,他自然想着快些上路。
郑绣也没来得及给家人做最后一顿朝食,就带着薛劭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