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全体演职人员都被请到台上,一齐接受演出成功的祝贺,随后向观众鞠躬致谢。
绚烂的舞台灯光下,白羽芊看不见台下的人,可她努力地笑着,因为老白看得见。
有人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从台下上来,站到了白羽芊面前。
看着送花人,白羽芊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祝贺你演出成功!”费牧身穿风衣,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这时众目睽睽,明显有些不好意思,急着说了一句,便将花塞进白羽芊怀中。
白羽芊周围,有人“噗嗤”笑了出来,旁边的舞伴干脆揶揄了一句:“百合花……这是为吉赛尔扫墓呢!”
“我……送错了?”费牧本来已经准备下去了,听到这一句,停住脚步,疑惑地问道。
白羽芊斜了舞伴一眼,对费牧笑道:“别听他们的,我很喜欢,回家就插花瓶里”
“人家都送花了,给个拥抱呗!”舞伴又在旁边怂恿道。
费牧一下子脸红了,手捧着百合的白羽芊倒是落落大方,探过身,主动和费牧抱了抱。
此时台上哄笑成了一片,大家自然都知道,费牧是何许人也。
费牧到底没稳住,随后几乎小跑着下了台,白羽芊和同事们再次向观众鞠躬之后,当晚的演出正式结束。
白羽芊捧着百合花回到后台,而此时,她私人化妆间外的走廊上,已经摆满了祝贺的花篮。
这时候正累得慌,白羽芊也没顾得上看,直接钻进了房间。
在身边工作人员帮助下卸完了妆,白羽芊坐到化妆镜前,一边自己梳着头发,一边拨出了老白的电话。
“老白,你现在哪儿呢?”等对面一接通,白羽芊立刻问道。
之前带着老白一块来大剧院的时候,父女俩已经约好,演出结束,再一起打车回家。
“我正在车上,刚要给你打电话,真不要太巧,散场那会,我碰到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他说开车送我。”老白笑呵呵地道。
“什么朋友啊?”白羽芊随口问道。
“以前在片场的老哥们,人家今天也来看你的演出。”老白说着,便笑道:“芊芊,你的舞跳得太漂亮,回头我见到邻居朋友,算是有话题吹了,我女儿可是蓉城国家芭蕾舞团的大艺术家!”
白羽芊被逗得笑起来:“你开心就好,不过牛皮吹破了,我可不帮你补,”说到这里,白羽芊想了想,忍不住叮嘱道:“路上小心一点,大晚上的,别在外面待时间太长。”
“行啦,到老了,还被你当孩子管!”老白心情很好地抱怨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白羽芊放下手机,不由笑起来,老白的晚年自然由她来管,就当是养个老小孩子吧!
没忘记带上费牧送给她的那束百合花,白羽芊走出化妆间,这才有兴致欣赏起门口摆放的大大小小的花篮。
费牧打来电话的时候,白羽芊的目光正落在一个足有半人高的矢车菊花篮上,此时蓝色的锥形花瓣正在怒放,有股说不出的朝气,似乎还带着清晨的露珠,虽然比之其他花篮,矢车菊称不上名贵,却让白羽芊在它前面站了许久。
不由自主地,白羽芊轻轻摘下一朵,放在鼻尖闻了闻,那股清香几乎立刻将她的神思带回了巴伐利亚。
傅家那座古堡的后山坡上,长年种着大片的矢车菊,从当年白羽芊住的房间窗户望出去,满眼便是绚烂花海,美得如同仙境一般。
在白羽芊心里,曾经有一段太过美好的回忆,里面有和煦的阳光,迷人的矢车菊,和让人错以为会天长地久的爱情……
遗憾的是,回忆终究只是回忆,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