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火烛时而爆出小小的烛花,赫连濯靠在窗台旁,看着桌前托腮凝眉的绝色女子,心口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轻飘飘的羽毛划过,带来一阵酥麻奇异的感觉。
她在想什么?怎么脸色已经难看成了这般模样?
脑子里瞬间闪过乱七八糟的念头,赫连濯脑子一激灵,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也陡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对于他来说,北冥月只是能让他制衡西城诀的最好武器,他只要竭尽所能,让自己的武器日益强大便是,为什么要突然想到这些无聊至极莫名其妙的问题?
意识到自己竟然有了不该对北冥月涌起的关怀,赫连濯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下那些开始不受他控制的情愫,可不知为何,他的视线就像是胶着在了她的身上,无论如何都转移不了。
北冥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没注意到周围环境,想起刚刚在屋檐上那个搂着自己的怀抱,她眉头一皱,胸口顿时泛起一阵恶心。
刚刚才被西城诀抱过,回宫这么久,她竟然忘了换掉这一身沾染了他恶心气息的衣袍?
北冥月本就窝了一肚子火,西城诀沾染在她衣服上的血腥气息又一直在鼻尖飘散不去,她气恼地站起身,眼眸一抬,正好对上了赫连濯明显挣扎的视线,原本混沌的脑子一下变得清明起来。
“你还不走?”
语气是连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烦躁不安,北冥月呆了呆,眼瞧着赫连濯的表情越来越古怪,只好放缓语气,“就算你呆在这里也没办法帮我的,师傅,你还是先离开吧。”
说来也怪,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见赫连濯,北冥月都会陡然产生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他一样,可偏偏一靠近他,她又会平白无故的生出一股排斥之感,特别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那种排斥的感觉便越发明显。
而她心情好与不好,对赫连濯而言,仅仅只需一个称呼便能知晓。
北冥月心情大好的时候,对他的称呼永远都只有轻快的一个字,濯。
北冥月心情不好或是练功的时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只会用那种规矩却生疏的语调,脆生生的叫他师傅。
赫连濯抿唇不语。
明明只是一个字和两个字称呼的区别,那种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永远给他如沐春风的愉悦感觉,而后者……
“……阿月,你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马上就要被父皇下旨和亲了,她的心情能好吗!
北冥月没注意赫连濯言语间的犹豫,刚刚和缓的表情又瞬间紧绷。
这件事说到底,还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害的,明明是赫连濯自己说要报答她,她才提出要刺杀西城诀,谁知道,哼!
重生之后,她原本打定主意要忍辱负重,极力避开与西城诀的交锋,一点点的成长到能与之抗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