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除夕之夜,辞旧迎新的时日,全国上下庆祝新年。
陆家,自然也不例外,相反的,这个处在豪门贵族中的家庭格外重视那些所谓的传统节日。
祭祖结束,众人打道回府。
沈清与陆景行同程一车,前者面容淡淡,后者一脸沉稳,沿路时不时同自家爱人言语着,而显然,自家爱人的注意力并非在此。
直至陆景行连唤几声,沈清依旧处于游神状态,男人伸手捏了捏她掌心,如此,她才堪堪回神,“怎么了?”
“在想什么?”男人问,嗓音柔柔。
“没什么?”她神情稍稍恍惚。
而陆景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捏着她掌心的手稍稍紧了紧。
沈清侧眸望向他,面色带着些许询问。
“你心不在焉,”男人开口,话语温温。
“想些事情,”沈清答,话语淡淡。
“想什么?我可以把脑子借给阿幽用用,”男人笑着言语,话语中玩味之意尽显无疑。
沈清闻言,白了人一眼,轻飘飘的如同羽毛落在陆景行心头上,痒痒的。某人轻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脑袋,带着宠溺与爱意。
“别想太多,想多了小心脑子不好使。”
“要不好使应该是你先,”陆景行每日想着谋算,早先不好,也是他。
无论如何也是伦不到自己头上来的。
“哦?”男人轻佻眉,笑问道,“阿幽说说,怎么就是我了?”“机关算尽,满腹心机,论心机谋算谁能与陆先生相比,”某人毫不客气指出来,话语飘飘,带着不友善。“恩,”男人是那么回事的点了点头,“所以先不好使也是我。”沈清不语,只听闻陆景行接着道,“阿幽说是我就是我。”这模样……真欠收拾。
沈清当真是如此想的。
首都的冬日她并未长久呆过,最为长久的应该是这年,江城的一切被推上高台,近乎终结,转战首都,原以为一切都会按部就班往前走,怀孕,打的她一个措手不及。
正想着,口袋手机响起,沈清拿起看了眼,见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有那么一丝丝晃神,而后伸手接起电话,只听闻那侧淡淡话语声响起,“吃饭了吗?”沈清伸手将电话转了个手,放在另一侧,“您是问中饭还是早饭?”
那侧一顿。
“是我糊涂了,”那侧,男人站在中式别院落地窗前看着屋外假山景象,一手端着茶杯在浅缓抿着,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可周身透着一股子中年人特有的孤寂。
沈清静默了,拿着手机久久未曾言语,父女二人冗长的沉默就此发生,沈清是不知晓如何言语,而沈风临是不好开口言语,一个孤家寡人在大年三十这天好不容易打通了自家女儿的电话,此时无论如何是不敢再乱说话的,怕稍有不慎,这通来之不易的电话被挂断。
陆景行坐在身旁,看着沈清一时间的沉默,不得不说,他的爱人是个把控情绪的好手,即便如此,依旧能做到面不改色。
许是身旁人的目光太过毒辣,让女人微微动了动坐在身子浅问道,“秦叔在家?”“在,”沈风临答,话应接之时如此快速。
“让秦叔陪您好好过个新年,”沈清嘱咐。
虽说是关心的话语,沈风临却提不起半分愉悦,言外之意,她今年不回了。沈风临端起茶杯抿了口,周身孤寂更为明显,秦叔候在一侧望着他苍凉的背影,不由一声轻叹,带着同情。
“我先挂了,”言罢,沈清伸手撩了电话,显得如此急切,而后将手机那在手中,删了秦用发过来的那两条短信。
这日,沈风临清晨起来便拿着手机想给沈清通电话,但一直犹豫不决,秦用见此私自给沈清发了两通短信,一条是询问沈清是否回来过新年,一条是告知沈风临今日心不在焉的状况。
而正是这两条短信让沈清的心微微颤栗了番。
她并非无心之人,虽说早年间沈风临对自己有过伤害,到不得否认现如今,他做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为她铺垫好了前行的道路,将功抵过?谈不上。
稍稍有些触动而已。
正是这股子稍稍的触动,让她稍稍有些不忍。
删了短信,伸手将手机塞进兜里,陆景行见她动作利落,温声开口问到,“父亲电话?”“恩,”沈清浅应,与往常一样,话语淡淡。
男人闻言,微微点头,未在言语。
车子一路使劲总统府,此时,刘飞与徐涵放假回家,司机的活儿由总统府轮班的保镖代替。
下车陆先生牵着沈清一路朝屋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