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药下在了饭里。”
“什么药?”
“破煞丹,是我们灵济宫特制的秘药,人服之昏昏沉沉,妖服之法力大减……”
说起自家丹药,樊大坚露出几分得意,胡桂扬道:“这就是当年迷晕我义父亲儿子的丹药吧?”
樊大坚一愣,神仙般光滑的脸一下子红了,“早年间的事情,我不了解……”
“呵呵,别怕,我就是随便一问,义父生前都没找灵济宫报仇,我更不会。”
三名道士松了口气。
胡桂扬向云丹问道:“厂公那天来吊唁,曾经说服了一个人,是谁?”
“厂公没有提起此事,等我回去问问。”
胡桂扬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似乎要送客,结果他开口道:“樊真人,把你们的破煞丹送几副来。”
“啊?”三名道士都愣住了。
“别紧张,我就是觉得吃完之后感觉不错,想再尝尝,以后若是碰到看不顺眼的人,也能用来毒害一下。”
道士们更紧张了,樊大坚语无伦次,“这个……我们……好像……”
还是云丹救了他,“灵济宫没那么小气,胡大人既然想要,下回再来,一定奉上。”
“是啊。”樊大坚的语气不是那么肯定,“可以拿来一些,下次……”
“今天下午我就要。”胡桂扬不给他们含糊其辞的机会。
云丹使眼色,樊大坚立刻应承下来。
送客人到门口,胡桂扬亲切地拍拍樊大坚的肩膀,“厅里的棺材还空着呢。”
樊大坚一愣,马上回道:“赵百户吉人自有天相,遗体必能返回。”
胡桂扬大笑几声,返回前厅,待了一会,颇感无聊,他弄清了一些事实,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抓捕“妖狐”,“等袁茂的消息吧。”他自语道,仍然相信从遇害者的身份当中能够找出真正的线索。
袁茂今天没来,吃过午饭之后,胡桂扬与十三哥胡桂兼一道出门,先后去见大哥胡桂神和五哥胡桂猛。
还是没有问出什么,两人倒是没有隐瞒,承认了一切,对十名“无用”兄弟的死亡,并没有特别愧疚,胡桂神多少还会假装忏悔一下,胡桂猛则很直白地说:“受到太监的觊觎,却没有义父照顾,他们本来就活不了多久。”
从五哥那里告辞,在胡同里,胡桂扬问胡桂兼:“是义父的错吗?竟然教出五哥这样的义子?”
“这不是谁的错,五哥他们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做更大的官儿,而不只是锦衣校尉,这不用谁教,既入官场,都会有竞争之心,三六弟初入门户,以后会明白的。”
“十三哥呢?你也是锦衣校尉,有遗憾吗?”
胡桂兼笑了笑,“当然遗憾,可我有自知之明,官场里比我聪明的大有人在,比我根基深的更多,要是比心狠手辣,我更是自叹不如。纵有大靠山,我凭什么取得人家的信任与赏识?没用的,对我来说,机会远未到来,可能一辈子也来不了。”
“机会没去找十三哥,找到我了。”
“所以要好好珍惜,记住,别管太监和大臣怎么想,你最终要讨好的只有一个人。”
胡桂扬当然知道这个人就是宫中的皇帝,可他对皇帝的想法一无所知。
“真相。我只能用它来讨好了。”胡桂扬回到赵宅后院,天色将晚,他望了一眼何三姐儿居住的跨院,倒有点希望大难真能临头,起码能提供一个直接的线索。
傍晚时分,灵济宫派人送来了破煞丹,胡桂扬决定服食少许,希望能够再次梦回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