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吃完自己嘴里的元宵后,就先陪着崔桃和王四娘一起,把元宵端给王钊他们。
王钊等人刚从长垣县赶回开封府,他们一天忙跑来跑去,都没来得及吃东西。元宵还没到,他们这些狗鼻子就闻到香味了,一见崔桃端着元宵来,一个个都跟疯了一样,赶紧凑过来哄抢一空,都不必找地儿坐,端着碗就迫不及待吃起来,边叹好吃边纷纷向崔桃道谢。
“吃完记得把碗送回来。”崔桃笑嘱咐完,就带王四娘和萍儿回去。
路上萍儿犹犹豫豫了半晌,终于叫住了崔桃,跟她坦白了自己的‘状况’。
王四娘马上闪躲到墙边,边揪着树叶边瞧热闹,琢磨怎么也有一出好戏能看。
“就这事儿?”崔桃笑了一声,“早看出来了,随你。”
萍儿愣了愣,连连跟崔桃道歉:“我知道韩二郎心悦崔娘子,我就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但我绝不会做的!”
“心是你自己的,只要不犯法,不害人,不违背德道,正大光明,它想悦谁就悦谁,你有好道歉的?”崔桃笑一声,便无谓地往回走。
王四娘为了准备看戏,那都费心地掐了一大把树叶了,想等一会儿崔桃训骂萍儿的时候,自己撒上一把树叶来配合萍儿的哭泣。王四娘依稀记得自己听过一句什诗,叫什名是什人作的,她不记得了,只记得其中有两句叫“落叶不更息,流泪各沾衣”。以她才觉得萍儿哀戚落泪的时候,肯定跟落叶更配。
萍儿因为心结除了,松了口气,这会儿开心极了,欢快地跑到王四娘身边,拉住她的胳膊道谢。还亏王四娘出的主意,她去找崔桃坦白了,结果真好。
王四娘遗憾地丢了自己手上的树叶,哼哼了两声,“劝你别犯傻,我冷眼瞧着那个韩仲文,这辈子都不大可能把你看入眼。”
“为何这样说?”萍儿当然知道不可能,可王四娘这说还是想问一句为。
“宁肯跟我换毛驴,也不跟你换。”王四娘是心大,但可不傻,眼神儿可好使了。
萍儿细想想,噘起嘴,不高兴地走了。
王四娘见萍儿不高兴了,她一乐,又乐颠颠去找崔桃问问明儿早吃,她好提前去准备食材。
……
次日晌午,长垣县那边安排监视朱氏兄弟的人手传来消息,朱大牛在昨天深夜子时,去了长垣县县衙,从后门进,呆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才偷偷出来,折返归家。
“做贼心虚才会选择半夜动,看来长垣县县令也未必干净。”
若非是认识衙门的老大,那朱大牛岂敢半夜跑去县衙?
追溯这案子起初时的情形,长垣县县令带着百姓灭火,发现十具焦尸后,就把案子移交给开封府。崔桃去过火现场,因为十具焦尸是在沟内燃烧,沟的四周都是草和灌木,以火势波及范围不广,也很好扑灭。倘若不在那个地点,随便选一处山地焚烧,山火势必会蔓延,便不好扑灭了。
崔桃决定去一趟焚尸现场看看,韩琦决定随着崔桃同去。
在路上闲聊时,韩琦顺便就把昨日他与吕公弼、韩综见面的事说了。
崔桃一听吕公弼在追究她为什会那么东西的时候,心中起了警惕,眼睛里却装作好奇知道答案的样子,问韩琦:“那问出什没有?”
“问出气来了。”韩琦把韩综的原话告知了崔桃。
崔桃自然能够想象得出来,时吕公弼会有生。她不禁笑了两声,倒觉得这俩男人互杠起来也不见得是坏事。
吕公弼被分散精力,不至于一直关注他了,韩综则搅了浑水,拿她‘聪颖绝伦、看书多’做理由,无意间帮她解释了‘她为何会有这能耐’的怪状。然这个解释还不够全面,但有个人帮她说一嘴,总能或或少消除一些别人的疑虑。加之她又失忆了,大家也只能暂且信这个,没别的办法。
俩人抵达了焚尸现场后,崔桃就站在路边打量周围的环境。
焚尸的山沟距离路边还有一段距离,虽然山沟那边过火,很草木都被焚烧了,但火场的外围还残留一些树木高草,这些草都长得很高,大概到人腰部。因为村民救火,这些草才都被踩踏得东倒西歪。
山沟是突然有一个裂沟凹下去的,沟那边便是平缓朝上的山坡。按照周围的植物生长状态推测,焚烧现场地草原本应该也长得很高。那从官道这边望去,是根本发现不了这密密麻麻的高草之中还藏着一条沟。以凶手很可能熟悉这里的山地情况,知道那条沟的位置。更和可能晓得,在放火之后,位置却刚好能被长垣县的望火楼瞭望到。
“莫不是这起焚尸案,是有人故意做出来引人注意?”崔桃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韩琦不解问她:“何以有这样的推断?”
“焚尸地点太巧了,既能被看到,又刚好火势不会太大,不至于引起整个山林焚烧。如果换做别的山,这山火真烧起来,势必不好扑灭,便会彻底焚毁掉这些焦尸。”
韩琦点了点头,认同崔桃这个推断的可能性。
“一下子发现十具焦尸,这种恶劣的案子,长垣县县衙肯定处理不了。有人运尸到这里故意焚烧,想让大家发现这些尸体,进而引起轰动,引来开封府的注意。”崔桃总结道,“也便是说,那位梦婆的麾下,可能出了叛徒。这人大概不忍这些姑娘被残忍地折磨甚至杀害,又碍于自己安全,不敢直接报官,以想出了这一招。”
崔桃话音还没落,韩琦就招呼王钊立刻前往长垣县,赶紧带人将朱大牛和朱二牛进保护性羁押。
两炷香后,等崔桃和韩琦抵达朱宅门前的时候,王钊正匆匆地从住宅里跑出来。
王钊脸色不佳地向韩琦和崔桃回禀道:“朱大牛死了,朱二牛不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