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从山上采来的果子,就是“瓢羹米”。
梧桐子
这是梧桐树的种子,千年来的本土产品。
世人皆知:“种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
《诗经大雅》中写着:“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凤凰非梧桐不栖,非梧桐子不食,说的就是它。
而现代普通人能知道的街边法国梧桐,是法国人从英国引进,种植在上海租界内,叶形如中国的梧桐树,才叫法国梧桐。
关于梧桐的诗句都跟它无关。
梧桐子炒过吃起很香,也是农村孩子的小零食。
梧桐,又叫青桐
除去吃食,还得有过年的衣服。
不可能人人都有新衣穿。
小满奶就把旧衣服拆开重新染过,浆得板板正正,磨损厉害的袖肘裤腿换成新布,又是一件厚实新衣。
只有小满长得太快,他穿不成新衣,不得不把旧衣服全部接上一截,看上去好像什么新款式,逗得大家都乐坏了。
日子可以穷困过,但不能潦草过,山上的每天都过得充实而忙碌。
可在这忙碌的日子,还是有不和谐的事发生。
徐家村人回来的半个月里,他们知道没有逃荒的人家大部分都死在山火中,但有两户人家还留着。
而且还从那些滞留的流民里他们打听到两个名字:江婶子和小满。
徐根宝摸着自己饿得瘪瘪的肚子,仰头看向高高的山林,欢喜道:“是大柱和长庚爷他们,我想去看他们过得怎么样。”
有村里熟人在,都是自己人。
而且长庚爷这个人心肠好,以前还帮自家修过房子,现在自己又遇到难处,总会伸手帮一下。
徐根宝的娘刘氏瘦脸上都是愁容:“他家老老小小一家子还有瘫子,恐怕比我们还不好过,你别去找他们,还是帮你大哥早些搭好窝棚翻地干活。”
旁边,徐根宝的媳妇抱着瘦得皮包骨的孩子,对婆婆狠狠瞪一眼:“天天翻地干活,人都要饿死了,谁都难,天底下还有比我们难的?
都怪你们不争气,不敢去参军说怕死,又不想留在渝州府干活,说怕累。
现在回来让去医棚找点吃,又说不好意思。
球本事没有还想要脸,活该吃苦受穷,就是可怜了我的磊娃儿才三岁,要米没米,要面没面,半年粘不到一点荤腥,真是投错了胎。”
徐根宝和刘氏顿时被怼得不敢吭声。
根宝媳妇又向旁边看一眼,大伯子一家人还在整理窝棚,嫂子田氏正把编的草帘挂在门口挡风。
根宝媳妇很是愤愤的啐了一口:“摆出那副贤惠样子给谁看,一个鸡窝有什么摸的,天天摸还摸得出金子来!”
她心里怨恨,再也待不住,抱着孩子扭身就走。
见小儿媳这怨天怨地的脾气,刘氏无奈叹息:当初怎么就看上她的相貌好了,进门挑吃挑穿,一家人都让着她。
平时还不觉得,可现在遭了灾还是这样。
也幸好大儿媳是个忠厚老实的,不爱说话能吃亏,三个孩子也吃苦不跟小婶子计较,要不然早闹翻天。
不过大儿子私下就已经抱怨过几次,之前逃荒这一年才没说分家的事,要是这两个回来还不懂事,他就要撇开不管。
唉,要是根宝两口子还这样不醒事,这家迟早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