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遇到其实也不算,那傅子清站在一家店铺门口东张西望,满脸的期待,看样子是在等人。
如今的吉祥,凭借着记忆里对这个人的了解,着实对他没什么好感,眼下更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一心想着去酒楼看看,避他如蛇蝎般。
吉祥混在人群中,就在走过傅子清眼前时,恰巧他身边突然出现了个粉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纪莲,显然二人是相约好了的。
绕过街角,对面就是这清河镇里名气最大的酒楼,一品居。
红墙碧瓦,富丽堂皇,光站在外面就能感受到富贵逼人的磅礴之气。
吉祥正欲穿街而过,却听到不远处人生嘈杂,只听到是一个男人高声喧哗。
“大娘,不是我不肯卖给您,您看您也不说个数量,这让我怎么卖啊?”
“你这个小子真是气人,我又不是不给你钱,我都说了我给你八十文钱,你给我一些下蛋的母鸡,少几只的公鸡,你再给我多一些的鸡仔就是了,如何就卖不得了?”
吉祥细听之下,方知晓二人拌嘴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大娘要买鸡,而那卖鸡的被大娘含糊的说法给弄糊涂了,不知道该怎么分配这个数量了。
一想到鸡仔,今天早晨她还在犯愁院子空荡荡的应该养些小鸡小猪,苦于没钱不能买,如今真是天赐良机啊。
吉祥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那二人的面前,只见那大娘花白的头发,一只不满老茧的手里正攥着钱袋子,满脸的焦急,而那小伙子,正挠着头不知如何是好,围观的人也是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好半天也没人能拿出个主意来。
“小哥,如果我帮你做成这生意,不知我有何回报?”吉祥观察了半天,见那男子较劲脑汁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想来是在算数量,却半天也没有答案,看样子他应该也是很想卖给这位大娘的,毕竟八十文不是小数目,而且一下子能买这么多的人也不常有。
吉祥一开口,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眼前这个小女身上。
那卖鸡的小伙儿皱了皱眉头,不耐的道:“去去,小丫头片子凑什么热闹。”
吉祥也不恼,毕竟在古代如她这般的乡下丫头没什么文化,被人歧视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可她不是爱管闲事,着实是她另有打算。
“小哥,你的母鸡,公鸡,鸡仔各多少钱一只?”吉祥笑着问。
“公鸡十文,母鸡六文,小鸡五文两只。”
那小伙儿说完又继续的冥思苦想,吉祥会心一笑,心思一转就算出了各自的数量,不过她不急着告诉二人。
“小哥,如果我能帮你算出数量来,可否让我拿走五只小鸡作为报酬啊?”吉祥笑着问。
那小伙儿闻言惊愕的抬起头仔细的端详起吉祥来,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却听她两次说可以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被他如此打量着,眼神也没有丝毫的闪躲,难道她真的能帮自己解决这个难题?
卖鸡的小伙儿半信半疑的想,这都是自家养的鸡,若是卖了这八十文,他能赚一半呢,给她五只小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你若是能帮忙解决问题,我就给你五只鸡仔又何妨,小丫头,哥哥丑话也说在前头,你也看到了,哥哥现在忙的很,要是你成心的逗哥哥玩,到时候可别怪我跟你翻脸。”那小伙儿最后还不忘威胁下吉祥。
“那诸位叔叔伯伯们可就做个见证,到时候小哥你可别耍赖啊!”吉祥眼角含笑,一脸的纯然无害。
“那是自然,我牛三在这镇子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做买卖了,定是讲信用的,你只管说来。”牛三拍了拍胸脯保证着。
吉祥扭头问那位老妇人,“大娘可是说了公鸡少一些,下蛋的母鸡多一些,那小鸡仔要的最多?”
“对,对,就是这样,可这个笨小子就不知道怎么给我抓了,我这都来半天了。”老妇人横了眼牛三,满是抱怨。
“那您看公鸡两只,母鸡五只,小鸡仔十二只可好?”吉祥将早就算好的数量脱口而出。
老妇人忙着点头称好,可牛三却在心里算计着这些只鸡的价钱,正好八十文,而他再看向吉祥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的喜悦,这小丫头竟然这般聪明。
自己想半天都没能算准,她从来到现在也没多大的功夫,竟然这么快。
事情解决了,老妇人连声道谢,之后拿着刚买的鸡回家去了。
再说那牛三,冲着吉祥先是尴尬的呵呵傻乐,“妹子,今天的事儿多谢你啊,哥哥这就给你抓鸡仔去。”
吉祥笑着回道:“不忙,我过会儿来拿,我还要买些东西,拿着它们不方便。”
那牛三点头说好,吉祥也不怕他反悔不给,看他的样子也正如他所说是这镇子上经常做买卖的,断然不会为了这十几文钱而毁了招牌。
一品居二楼正对着这条街的雅间里,一位白衣少年临床而望,将这幕看个彻底,包括那个小丫头狡黠的一笑,一文钱没花却白白捡了个大便宜,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想不到乡野间也有如此聪慧的像只狐狸的女子。”白衣男子将茶盏轻轻凑到嘴边,饮了一口又放到原处,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得仿佛一幅画。
“三哥,想想家里可是有只母老虎在等你呢!”白衣男子对面的黑衣少年,面如冠玉,嬉皮笑脸的打趣道。
白衣男子将手中握着的描金骨扇唰的一下子打开,又快速的合上,然后原本带着愠怒的脸却突兀的笑了,“可我觉得母老虎配你这只小猴子更好呢!”
黑衣少年听得毛骨悚然,心说,三哥这个笑话不好笑,真的,一点儿都不好笑。
一室静谧,白衣男子敛了笑意,再次将视线投向早已散去人群的小摊,除了那卖鸡的牛三,再没有一个人影儿。
白衣男子笑了笑,继续饮茶,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刚才的那抹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