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不巧,太子今早进城,柩前继位,新帝身边的梁升之乃梁太傅之孙……”
“不必说了,本王明白。”湘东王对楼、梁两家的恩怨十分了解,“大将军有何计划?”
楼础起身,取出父亲的私印,双手捧送给湘东王。
湘东王接在手里,半晌不语。
乔之素笑道:“殿下恕罪,我这个……路上受了颠簸,肠胃不好……”
“去吧,外面卫兵会给你指路。”
乔之素告退,湘东王抬头问道:“大将军这是何意?”
“天成乃先帝所建,留与子孙,大将军忠于张氏,愿奉有德者为主。”
湘东王摇头,“太子刚刚登基,怎可说这种不忠不孝的话?”
“太子在秦州受到惊吓,身体孱弱,已是重病缠身,勉强回京,怕是不支。”
湘东王腾地起身,又慢慢坐下,“陛下还有其他皇子。”
“天下将乱,而陛下诸子皆弱,谁堪大任?宫中若选立幼子,必有母上夺权之忧,若选立壮年——”楼础盯着湘东王的眼睛,“必是济北王。”
“济北王乃是陛下亲弟,选他理所应当。”
“济北王若是继统,太皇太后又会成为皇太后,便是想让权也让不出去,济北王慈孝,对太后向来言听计从,殿下到时何以自处?”
湘东王沉吟片刻,“城中形势未明,此事需从长计议。”
“非得是形势未明,才有可趁之机,形势一旦明了,湘东王与谁共事?”
湘东王又想一会,突然笑道:“大将军这么多儿子,怎么偏偏派你来?”
“诸兄弟皆在秦州,三哥……”
“十七公子不必解释,你是吴国公主所生,陛下召你入宫,济北王嫁女与你,已经说明一切。”湘东王将印章放在桌上,“坐下说话。”
“谢殿下。”
“大将军回京,带兵几何?”
“劲卒五百。”
“不够多啊。”湘东王皱眉。
五百之数都是楼础夸张,他继续道:“西征大军在潼关尚余八万人,大将军将儿孙留于军中,就是为了今后一呼百应。如今信使已经派出,多则五天,少则三天,大军即至东都。”
“造反的河工怎么办?”
“先定朝堂,再平江湖。”
湘东王又一次沉思。
楼础说了一堆谎言,及时收住,以免引起怀疑。
大将军觉得西征之军难以掌控,在外人看来,却不存在这个问题,湘东王开口道:“就是这三五天最为重要,西征之军即便赶到,怕也是回天无力。”
“宫中诸人忙于争权,还会乱上两三日,即便早早有人胜利,城外还有一支禁军,可定乾坤。”
“这里?禁军?”湘东王摇头而笑,“禁军虽有数万之众,只听天子之令,便是两位上将军,也无权指挥,用不得,用不得。”
“天子若不肯出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