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李苒失笑。
就是因为他从来没理会过,她现在,才一穷二白,一切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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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泽要上早朝,寅正前后,就起来走了。
李苒虽然也是早起的习惯,却没早到寅正前就起。
谢泽起床时,李苒醒了,却被谢泽按住,李苒看着谢泽出去,迷迷糊糊又睡了一会儿才起来。
吃了早饭,李苒往回事厅去。
石南抱着厚厚几大本帐册,早就等在回事厅门口,看到李苒,忙迎上去,见礼笑道:“王爷吩咐小的过来听王妃吩咐。”
李苒微笑应了,示意石南跟进来。
石南进了屋,将抱着的帐册交给青茄,垂手禀道:“庄头那里,已经交待下去了,几个庄头说,想给王妃磕个头。”
“现在就请他们进来吧,把苗忠也叫进来。”李苒点头,看着青茄吩咐道。
她也想看看他们。
“将军府的时候,府里的帐,是西青管银子,小的管帐。
王爷和虎将军的俸银,日常支用略有节余。因为虎将军的禄米折了银,小的们饭量都不小,王爷的禄米只能支应约一半,绸缎布匹,请了王爷示下,都折价卖出,所卖银两,都用在了厨房帐上,大致是平的,柴炭条冰,也能支用一半,其余……”
李苒听的眼睛差点瞪大,谢泽这俸禄,不光是银子?
石南的帐,报的快而清晰,李苒一口气听下来,十分明了。
在虎将军归山之前,将军府凭着谢泽和虎将军的俸禄,养活石南他们四十来个小厮,以及六十多个长随管事,绰绰有余。
虎将军归山后,谢泽知会户部,停掉了虎将军的俸禄之后,进项就少了几乎一半,这大半年,石南和西青东挪西凑,十分艰难。
到她嫁进来,也就半个来月,李苒从石南那最后一段报帐里,听出了无数的艰难和期盼。
她甚至感觉她听到了石南长长吐了口气。
他手里这帐,可算交出去了。
“那些庄子,不交银子进来么?”
在石南长长的禀报中,李苒没听到庄子的进项。
“回王妃,年年都交,原本有银有物,后来,因为王爷从不理会这些庶务,小的作主,就让庄头们把能折成银子的,都折成了银子,这些年,各个庄子送过来的都只有银子,这些银子和帐,都按年份封存在库房里,没敢动用过。”
石南忙垂手禀道。
李苒暗暗松了口气。
这一块应该不少,不少到足够这府里的支用。
外头小丫头禀报:苗管事和庄头们都到了。
李苒吩咐叫进,石南往旁边退了两步,垂手侍立。
三十来个庄头,依次进来,站成挤挤挨挨的四排,高低不齐的跪倒磕头。
李苒仔细打量着众庄头。
从他们进来起,他们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团惶恐,和浓浓的不安。
“我不懂农事。”
李苒一句话说出来,顿了顿,看着齐齐看向她的庄头们,接着道:
“你们的帐,由苗忠苗管事和你们核对,对完帐就赶紧回去吧,快过年了。”
一群庄头看着示意他们可以退出的石南,呆怔了片刻,前排左边一个庄头上前半步,小心道:“那往年的帐呢?往年从来没对过帐。”
“我会让人核对。”李苒看着他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