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皇爷爷亲口说的!”
“让天下百姓种好田,吃饱饭,少去被种田以外的事情折腾,朝廷多提供些有助于他们种田的东西。”
“这件事,建文能做到吗?!”
朱高炽肯定地答道:“不可能,建文长于深宫,养于妇人之手,哪懂什么百姓艰辛、民间疾苦?刚当上皇帝,就被那群士绅出身的文官忽悠着减免苏松嘉湖的田赋,还废了松江人不能当户部主官的太祖祖训。”
朱高炽又说道:“这是拼命地在帮着士绅压榨百姓,怎么可能做得到?”
“那便是了。”
朱棣披着甲拉着儿子的手站起身,随后双手扶住了儿子的肩膀,微微弯腰看着坐在椅子上好大儿,认真说道。
“可有了姜先生的指点,朕能做到!”
“摊役入亩免除农民徭役之苦,白银宝钞免除百姓交税被盘剥之苦,而姜先生的这道仙方,则可助天下农民增产增收,吃饱肚子!”
“办成了这三件事,朕就算是去了阴曹地府,见到伱皇爷爷,也可以挺起腰杆子告诉他,朕才配当这个大明皇帝,因为只有朕当皇帝,天下百姓才免受了这三座大山之苦!”
朱高炽肃然起敬:“父皇心系天下,儿臣钦佩万分!”
“所以,你们不会真要打算在诏狱里开烧吧?”
当朱高煦单手拎着一个上百斤的小型烧炭焦炉出现在空旷的放风院落时,姜星火理所当然地产生了某种怀疑的情绪。
“我是让你们先记下来,让老道士试一下,炼出了成品看看施肥效果,没让你们当场开炼啊!这是诏狱!”
“都一样。”朱高煦脸不红气不喘地把焦炉扔在了树坑边,“正好,这还有个堆焦炭的坑。”
“什么叫都一样?咱们是囚犯啊!”
李景隆笑呵呵地说道:“什么囚犯不囚犯的,有权有势的人坐牢那叫囚犯吗?那叫择地受保护疗养。”
姜星火一时无语。
本来他有些想不通,但是想一想,如果把公侯伯级别的勋贵子弟换算到
算了,还是别换算了。
总之,按照他在现代世界看到的新闻。
哪怕是地方上普通官员的儿子“孙某果”犯了罪,在监狱里都能“搞发明创造”,那么像这种大明朝的顶级勋贵二代,在诏狱里制造出个化肥出来,也很合理吧?
是的,其实姜星火是藏了一点点私心的,就一点点。
姜星火之前不打算造这种实物出来,而是天天讲课键政,便是因为讲课讲的再天花乱坠,那也是在诏狱里吹牛皮,对这个世界产生不了太多实际影响。
毕竟,自己讲课的对象只是两个勋贵二代而已,又不是大明帝国真正的掌权者,他们知道了‘摊役入亩’和‘白银宝钞’,就能贯彻落实下去吗?估计得等他们成长为大明帝国的当朝权贵的时候,才有一丝可能。
至于日本的‘石见银山’和‘佐渡金山’,那更是他们出狱后很遥远的事情了。
但是,任何跨时代的实物,意义都跟讲课键政不一样。
因为东西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就摆在面前的。
而如果小规模生产的化肥能搞出来,这两个勋贵二代,只要上交给朝廷,估计马上就会获得减刑乃至免刑。
人心都是肉长的!
大胡子高羽两次花大价钱找人,就是为了救自己出狱;曹公子也曾在自己落魄之时伸出援手,落水后救他上船,更是因为自己吃了挂落,也被关进了诏狱。
虽然这些事无一不违背了姜星火的主观意愿,但在客观上,人家就是在帮自己。
所以,姜星火也准备尽自己的一份力,拉这两兄弟一把。
时间过得很快,也就一顿饭工夫,在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特意嘱咐过的情况下,锦衣卫请来负责给人疗伤的袁珙,就拉着一车奇奇怪怪的炼丹工具驶进了院落。
很快,所有工具都齐全了。
姜星火对这种特权阶层把诏狱当自己家的行为,已经彻底麻木。
有权力,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看着眼前焦炉的出烟口,被袁珙从炼水银器具里拆下的瓷管堵上,导进了放置好绿矾的瓷缸上。
“开炼?”袁珙问道。
“开始试验。”姜星火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