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想起我来了,“冯笑……你康老师他,他走了。”她说完后身体就即刻倒在了长条凳上面。我大惊,“医生,医生!”
虽然我自己是医生,但是在这个地方我却不可能马上对她进行检查,只能进行简单的施救。当然,我心里很清楚,她是因为悲伤过度。
一个人在悲伤过度的情况下或许会因为某种原因而强迫自己撑着,但是一旦在有了依托之后那根紧绷着的神经就会骤然松弛或者断裂。
紧绷的神经松弛了就会昏迷过去,断裂了却会精神失常。
当我看见康老师的妻子昏迷过去后便大声呼叫了起来,同时用里地去摁她的人中。里面即刻出来了几位医生,“怎么回事情?”有人在问。一个医生接替了我,他在开始检查康老师妻子的情况。
“她昏迷过去了。你们怎么搞的?怎么不安排一个护士陪着她?”我对这家医院的安排极为不满。
“对不起,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没想到对方竟然很客气,于是也就不好再责怪他们了。
“你是死者的什么人?”刚才说话的那位医生在问。
“我是他的学生。我也是医生。”我说。目的是想提醒对方不要胡弄我。
“哦,我还以为是康处长呢。康处长他怎么没来?”那人问道。
“他今天被他单位的领导叫去谈事情去了,一时间走不开。”我回答,心里暗自奇怪:他怎么认识康德茂?
接下来那个人说了一句话,我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同意尸检。而且后来的赔偿也是那么的顺利。但是洪雅的那句话却得到了印证:做好事的人不一定会有好报。
“这个病人康处长特地给我们院长打了招呼的。遗憾的是我们的手术没做好。对了,你贵姓?”那人问道。
“我姓冯。是医大附属医院的医生。”我回答。
“你老师本来在你们医院住院,干嘛要转到我们医院来啊?你们医院的脑外科可是全省最好的啊?”那人问道。
“是康老师他自己要求的。当时为了这件事情还和我生气了呢。”我叹息着说。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将就他本人呢?你还是当医生的呢。”那人责怪我道。
我顿时无语。
“她醒来了。”这时候给康老师妻子检查的那个人说道。
我急忙去看,果然,“师母,您要撑住啊。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是要考虑今后的事情。”
“康德茂怎么没来?”她问道,声音有些冷。
“他今天有急事。特地给我打了电话,师母,您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对我讲吧。”我说。
“如果不是他的话,不是他非得要老康到这里来看病的话他会死吗?现在人已经死了他却不露面。冯笑,他读书时候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康老师对我讲过。本来你康老师还以为他是以德报怨,心里一直还很感动的,想不到他竟然心怀祸心。”她说,猛然地大哭了起来。
“师母,不是这样的。你问问他们,康老师在这里住院可是德茂专门打了招呼的。”我急忙地道。
“是这样的。”一直和我说话的那个人对她说道,“康处长和我们医院的院子很熟悉,他曾经特别关照过。不过这件事情确实很遗憾,虽然我们安排了最好的医生给康老师做手术,但是他毕竟是脑部的肿瘤,手术的时候出现了大出血。没办法的事情。从常规上来讲,这是脑部肿瘤手术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不可避免。刚才我们已经对康老师进行了尸体解剖,没发现手术的操作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是考虑到康处长的特殊关系,所以我们医院愿意对你们进行一定额度的赔偿。你是康老师的家属,你可以向我们提出合理的要求,我们会认真考虑的。事情已经出现了,现在如果我们纠缠于其它的方面反而不利于后面事情的处理。你说是吗冯医生?”
我点头。他说得对,事情已经出了,现在再去过多地追究院方的责任毫无意义。因为在康老师手术前医生肯定让病人本人或者病人家属签字了的,这是手术前必须的手续。而且我可以肯定,在签字的那份东西里面肯定包含了这样一条:手术过程中可能会损伤到其它脑部神经而出现瘫痪,或者造成大出血引起死亡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