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旁边的店员也跟着顾晏舟一起笑了。
等鹿南嘉忙完,店打了烊,店员也陆陆续续打扫完卫生下班了。
鹿南嘉反锁了店门,抱着账本和顾晏舟一起并肩坐在临窗的长桌边,顾晏舟帮她算着账,她端着一份没卖完的提拉米苏,咬着小铁勺,望着窗外铺满了霓虹灯光的夜色,看着穿梭其间或匆忙或悠闲的行人。
安静了一会儿,鹿南嘉吃完了手里的提拉米苏,她长叹了一声,趴在桌子上,侧着脸,看着专注算账的顾晏舟,问道:“你为什么写字的时候总爱皱眉啊?”
“嗯?”顾晏舟落下最后一笔,顿了顿,笑道:“有吗?我没怎么注意过。”
“有!就感觉你好像和要写的字之间有什么仇,不是你把它写死,就是它把你累死,反正不能和谐相处。”
“这么夸张?”
“嗯,你要不信,你就再写几个字,我拍给你看!”鹿南嘉坐直身子,拿起手机,打开了摄像机:“你快写。”
顾晏舟顺从的把本子翻到空白页上,缓缓动笔,有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鹿南嘉的动作。
鹿南嘉以为自己拍到了他不经意皱眉的瞬间,忙是把手机递给他看:“你看,你就是皱眉头了吧!”
“我故意的。”
“骗人。”
“不信你再拍一次。”
鹿南嘉又拿起了手机,可这次镜头里的顾晏舟却一直眉眼含笑:“你现在才是故意的吧!”
话是这么说,可因为镜头里的人实在太好看,鹿南嘉一直忙着抓拍,根本舍不得移开镜头,直到顾晏舟写完了一行字,抬头看向了她,她这才有些尴尬的收了手。
“也不给我看看拍得好不好看?”顾晏舟慢悠悠的合上笔盖。
鹿南嘉把手机装进口袋里:“我拍的照片,怎么可能不好看!”
“那还这么着急收起来?”
“我的手机,我就不想给你看。倒是你,写什么呢,写了这么久!”
顾晏舟笑着把本子推向她:“我这人大方,不怕给你看。”
鹿南嘉哼了一声,低头凑近本子,喃喃着念出声来:“‘既然太阳每天有新旧的交替,我的爱也就永远把旧话重提。’你这写的是什么啊?又是情诗?顾晏舟你总是表白,不会害羞啊?”
顾晏舟漫不经心的垂下眼帘,转了转夹在指间的黑色碳素笔:“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第七十六首》,同样,我用他的《十四行诗第三十二首》里的一句话,来回答你‘我读诗人们的文采,也读他们的爱’。”
鹿南嘉撇着嘴,看向他:“谢谢,有被装到。”
顾晏舟把笔递给她:“你不想写些什么回应我吗?”
“我没读过莎士比亚。”
“写你读过的,记住的。”
鹿南嘉接过笔,抿唇认真想了想,打开了笔盖,在他那行字下面写道:‘我在想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快乐幸福的。’
写完,她提笔顿了顿,又补了半句:就像我于你。
“出自,三毛《撒哈拉的故事》。”顾晏舟淡淡道:“后面半句,是对我说的?”
鹿南嘉放下笔:“也是你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