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缓缓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我跪在地上,双手掐在她的脖子上,渐渐用力。哑巴女孩双脚乱蹬,脸色涨得紫红,舌头都吐出来了。
她脖子上的柔软,和这种临死的反应,让我陷入那种置人死地而后快的超级快感之中。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走一站死一个。你死在这最后一站的公园海边,算是死得其所了。”
哑巴女孩抓住我的手想掰开,她一个小女孩力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种反抗反而又加深了我的快感。
我双手把力气用到最大,哑巴女孩又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她死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双手还在下意识狠狠掐着,过去很长时间这才发现不对劲,慢慢松开手,她已经没了呼吸。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咽着口水,额头上渗出冷汗。
杀人了,我杀人了。
哑巴女孩躺在地上,衣服都是泥土,身上落着五彩缤莹的花瓣,她看着天空,睁着大大的一双眼睛,这是死不瞑目。
我站起来,双腿无力,绵软前行,还没走出几步,就看到公园门口,面向大海的方向,立了一块石碑。
我脑子已经乱了,记得刚才没有这块碑,怎么现在又出现了?我揉揉眼,仔细去看,石碑上写着两个黑黑的字:苦海。
我像是想起什么,猛然一转头,只见公园的墙上不知何时多出几句毛笔题的诗。字写的龙飞凤舞,非常漂亮。我一看到这几句诗,完全呆住了。
上面写着:繁花落尽,佳人泪干,苦海可渡,心魔无边。
像是应景一般,一阵海风吹过,枝头无数花瓣纷飞,花谢花飞花满天,花落人亡两不知。
我喃喃念着墙上这首诗。这首诗是我在平等包子铺分店吃包子时吃出来的偈语,其他人的偈语都一一灵验,现在只剩下我了。
这时,我忽然听到”咯咯“一声笑。我猛然回头,看到哑巴女孩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她掐着腰,颇有意思地看着我,咯咯笑着。
我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寒意:“你,你不是哑巴?”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哑巴。”哑巴女孩哈哈笑。
“你,你到底是谁?”
哑巴女孩笑着说:“我其实很早就提示过你们,可惜啊,痴儿不悟。”
“你……你提示过?”我看着她,就像看见魔鬼。
“还记得你们在林中小屋玩碟仙吗?”哑巴女孩笑着说:“当时谭局长问了个问题,问我是谁。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我排行老七,我就是老七啊,哈哈。大家抬爱,叫我一声七爷罢了。”
我揉着额头,摆摆手:“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那些伙伴,你为什么要杀王晓雨?”
七爷咯咯乐:“哪来的王晓雨?就好像我叫七爷,可为什么现在是个小女孩之身?痴儿不悟啊。想知道这一切吗,来,喝了这碗酒。”
她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个酒罐,扒了塞,里面飘出腻人的香味。
我平时很少喝白酒,可是这罐酒味道之浓郁之香醇,让人不禁流口水。我知道这酒很危险,可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天大地大无非一死。
我接过酒罐,仰脖咚咚灌了几口,脑子有些眩晕,放下罐子,忽然之间,无数的记忆像潮水涌了过来。
解铃、叶戴宁、走阴、马丹龙……这一串事全部复苏,那一瞬间,我明心见性,所有都明白了。
我看着哑巴女孩呵呵笑:“我这次走阴过了多长时间?”
七爷没说话,而是从压低的枝头拈下一块花瓣:“阴间对你来说,只是虚妄之境,不过弹指挥间。阳世一个弹指,阴间已是一生。你既然什么都明白了,我想问问那些罪魂的死和我有没有关系?”
他说的是何勤、谭局长、林永、宁哥、卢雯、粉强等人,他们都是才死去的阴魂,下到阴间,每一站死一人,是因为他们活着的罪行正符合那一阴殿的刑罚。他们的折磨可以说是罪有应得,和这位七爷确实没有关系。
我说道:“每个人的罪恶都逃不出因果的惩罚。老天爷不是瞎子,都记着帐呢。”
七爷笑:“有点悟了。我是阴间专门送阴魂到各殿报道的差役,你可以把我理解成狱警。刘洋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干净的。你在阴间所见王晓雨,不过是你心魔再生。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女孩真的为了你走阴,为了你去死。”
“没有人是干净的。”我喃喃:“我杀了你。”
七爷笑:“是啊,你杀了我,你的心魔很重,恐怕你再也离不开这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