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女趴在垛口不断招手喊道:“官人,官人,看这里,我们在上面呢!”
金老汉笑得异常的开心,还有李二李兴业。
郑智看着城头熟悉的身影。忽然把手中长枪举国头顶,向城头上示意。
“万岁,万岁,万岁!”
士卒们看到将军举起的长枪,全部呼呵而起。
凯旋的气氛已经到了顶峰。围满城门的百姓更是喊叫连连,双手不断鼓掌。
童贯骑着马匹,摇头晃脑,双手也在不断向人群示意,忽然听到城头的呼喊,又回头看了看郑智的动作,自然也是知道城头上必然就是郑智的亲属了,若是别人,也没有能在城头上迎接的待遇。
童贯招来后面一个护卫,开口道:“上城了问问郑夫人生的是男是女。”
那护卫进了城门,便打马而下,直往城头而上。
随着热烈的气氛,更有许多盼望的眼神越来越焦急。
马队过去了,没有看到亲人。
也许在步卒里面吧,虽然这些步卒看起来都面生,兴许就在里面。
庆州兵过去了。
秦州兵也过去了。
大车来了,人群再也保持不住开始的秩序,几千人围了上去,一辆一辆寻找着自己的亲人。
尽管尸体都涂抹着石灰,用羊马皮包住,却是依然开始浮肿腐烂,散发阵阵臭味。只有身边挂着的木牌写着烈士的名字。
马革裹尸,便是如此。
其实众人心中也清楚,渭州铁骑三千,回来的就是前面那一千人。只是心中不愿面对这个现实,依旧一排一排去寻找着,直到这些大车近前。
进得城池,郑智向前去禀报童贯:“童相公,末将带人出城,去安顿马匹与党项人。”
随后带着手下骑士与几千步卒往西门奔去。
童贯与种师道也打马快走,直奔经略府去。
凯旋而回,看似风光无限,却是种师道最不愿意面对的,世代在西北镇守,一代一代的治下子民随着种家人出征,百死不悔。
军汉们开口便是,某乃种家相公帐下。是啊,都是种家相公帐下,都跟着种家相公去的,总是有人不能再跟着种家相公回来。
种家相公又承受着怎么样的压力,此时又能用什么去面对?只有快马回经略府,把府库里能搬出来的银钱,全部搬到城门来。
唯有如此,种师道才能有一点脸面去面对满城的哭嚎。
每次都是如此,这也是种师道为了区区三五万贯,也愿意劳师动众去剿匪的原因。这也是无论如何,种师道都要搜罗几千战马,建起这三千铁骑的原因。这也是种师道拼死也要于大校之时,在童贯面前出彩的原因。西北贫瘠,却要年年征战。
将士效死,主将只有这唯一的办法来安慰补偿。
好在以后不需再往北方征战了,党项再也起不了战端。种师道必然是这么去想的。
却是不知金兵围城,种师道又要起三千铁骑,进京勤王。
还要面对那家国沦丧。大争乱世,世代西北种家忠良,也不过是雨打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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