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的演武场,着实不小,甚至有些像军中校场一般,显然此处也多有操练,自然也是操练庄子中的汉子保家为民。
演武场中,摆设也是繁多,刀枪剑戟、斧钺刀叉,十八般武艺,在这兵器架中样样俱全。
众人围在左右,栾廷玉取来一杆钢枪,与郑智笑着拱手示意道:“郑智兄弟请。”
郑智从牛大手中接过长枪,也是客气拱手道:“栾教习,后进末学,不吝赐教。”
“达者为师,先进后进的,手底下见真章。”栾廷玉话语虽然依旧是客气,却是也有不要浪费时间,赶快开打,赶快结束的意思。
郑智听言,也不多说,手中长枪紧握一下,往前一端,双臂一震,已然有轻微嗡嗡之声。
此时栾廷玉方才双目中精光一闪,哪里不知这面前的郑智就是高手,已然不敢在怠慢,手中钢枪也端了一个起手。
如此对峙,两人身上忽然气势陡然狂涨,郑智深吸一口气,平定一番心中杂念,目光慢慢凶悍起来,战阵上尸山血海的肃杀慢慢显露,一股凶戾非常的气势弥漫而起,即便是围观众人,虽然说不出个所以人,却是再看郑智,也有种类似林中猛兽的感觉。
栾廷玉更是轻轻动了动步伐,气势中虽然不似郑智凶戾之感,却是也锋利非常,锐气逼人,丝毫不像这个年纪的中正平和,反倒是年轻人的那种爆发气势。
鲁达林冲史进韩世忠几人自然感受深刻,眉头不约而同皱了起来,也是为场中的郑智担忧,这栾廷玉果真名副其实,武艺已然就是顶尖。
祝龙祝彪也是眉头紧皱,自然也是为自家教习担忧,此时才知道事情远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回不同以往,是真真来了一个难打发的对手了。
扈成倒是觉得大开眼界,习武多年哪里见过这般场面,只当是一场龙争虎斗的好戏。
扈三娘却是心中有些复杂,也不知怎么说,既先看郑智挨打,又不想见到郑智真的挨打,倒是想这个郑智真的能如他吹的牛皮那般无敌。
围观众人心中各异,却是这场中两人,久久没有动手,皆是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便是远处一只飞鸟直往这场中飞过来,到得近前,却是又忽然换了飞行的方向,似乎也能感受到危险一般。
忽然,两柄长枪动了起来,没有繁琐的招式,也不显得如何迅捷,却又雷霆万钧一般。
长枪往中间交汇一下,爆发出惊人的声音,金铁交击,本是脆响,此时却传出嗡嗡震动之声。
随即枪影翻飞,速度越来越快,两人身形姿势也是极为舒展,没有一点束手束脚之感,已然都是全力而为,丝毫没有保留,也是用尽平生所学,施展全部的功力。
郑智多战阵,自然也是多杀人,全力出招,往往就是直击要害,只想一招致命,一招不成,立马再攻,只有一个目的,便是把敌人斩杀当场,搏命之道,说其核心,就是招招进攻,只求敌死。已然脱离了武艺本身的范畴,更脱离了比武斗技的范畴。
郑智在这武艺一道,已然走出了自己的一条道路。此时已经不是郑智想不想留手的问题了,而是全力出手的郑智,就是这个打法,不出全力,自然也就敌不过真正顶尖的人物。
反观栾廷玉,更是全力施展,却是守多攻少,却是也威力十足。攻击之时,必然爆发而去,核心打法便是在防守之时,突然全力爆发而击,如此攻击,经常能爆出十二分的威力。就如久蓄一招,一招便是浑身解数,也打个敌手一个措手不及。
这也是栾廷玉与江湖人物比斗,总是能很快结束战斗的原因。
两人你来我往,片刻就是百十回合而过,演武场上已然聚集了几十个围观的祝家庄客,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忽然郑智暴起身形,往前急速跃去,长枪伸到最长,无招无试,却是最适合此时,便是用极快的速度与爆发,用尽兵器之势,只求枪刃能够触及敌人身躯。
栾廷玉身形退后两步防守,长枪也出去想架住来抢,身形也是站定准备吃力的姿势,心中也知郑智这一击如果不奏效,必然要停顿瞬间才有下招,这个停顿才是自己的机会。
一声炸响,郑智长枪一顿,暴跃往前的身形也顿了一下,却是这厮杀状态的郑智,从来都我一往无前,即便顿得一下,却还是往前狂奔。
再看栾廷玉,架住这一招,再出招,已然比郑智更快,蓄力许久,爆发之势猛烈无比,长枪横架之后,顺势就横扫而出,也是出尽钢枪多长,尽量增加郑智能躲避的距离。
一刺一扫,便在这争分夺秒之间,定格在空中。如此对决,也就在这一招半式之中。前面诸多回合,一步一步,攻防之间,只为迎来这最后一击的定局。
在场之人,个个惊呼而出,这种对拼,两人皆是聚精会神,也是毫不留手,也容不得丝毫留手,已然没有了一点余地,说是输赢,却是你死我活,也由不得人去控制。
就如当年王进与周侗,也是这一招半式,王进差点身死当场。当时两人还交手几百招。
却是今日郑智与栾廷玉,两人打法更加激进,不似当年王进周侗中规中矩,百十回合就到了这个地步。
“啊!!!!!”两人嘶吼暴喝,完全叠在了一起,笼罩全场。听得人肝胆俱寒,心中只感觉阵阵惧意。
“不要!”随后就出一声不要,出声之人,正是扈三娘,扈三娘哪里还不知场中两人已然就是拼命。心中只以为这搏命是因为自己话语而起,是因为自己话语激这郑智,才有这一场死伤,心中哪里还过得去,出言就想阻止眼前这必然的死伤。
只是这阻止已然太晚,两人棋逢对手,聚精会神,哪里还听得进其他一点声音,更不受别人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