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淋漓,从凉亭中穿过,我胆颤心惊的寻着血迹往东侧走,那边有一排矮木丛。
隔着树丛,我摒住呼吸,低声说道:“谁在那?”
沉寂中微风拂过,我紧张得后背出了汗,风过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那边忽然有细碎的声响,还有沉沉的呼吸声,我心里愈发紧张,“是谁?快点出来!”
一个低哑的声响起,“乔小姐……”
我愣了愣,随后快步绕过树丛,趁着昏暗的灯光,看到靠在那里的庄海。
他的前胸全是血,看不出伤口在哪,右手臂上还有一条十几分公的口子,皮肉翻起,触目惊心。
我急忙走到他身前,俯下身说道:“你怎么会弄成这样?除了手臂还伤到哪里了?快点去我那,我给你包扎一下。”
庄海摆了摆手,闭着眼睛缓了几口气,“不行,乔小姐,我这就要走了,本来不该来你这里,我权衡再三,还是想告诉你一声。”
我的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我知道这种情况下还要来坚持来见我,一定是和裴岩锐有关。
庄海脸色苍白如纸,眉眼更显得冷硬,“锐哥这次遇到了大麻烦,白七折在这里,他就料到白家不会罢休,等了许多天过去,也不见动静,去洛南省打探的人也有去无回,前些日子一个常向我们收货的人说,白虎堂已经易了主,但是具体新任的老大是谁却没有人知道,据说并不是从几位堂主中选出来的。这种情况太反常,所以……”
他看着我,突然顿住,我的心慢慢往下沉,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乔小姐,锐哥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他只是怕你受到牵连,借着那个机会让你离开了,你离开之后……”庄海猛然喘了几口气,后面的话没有再说。
我心中大痛,眼睛里迅速泛起潮意,看着庄海苍白的脸,想听,心里又抗拒,声音都控制不住的发抖,“你怎么样?先不要说了,包扎了伤口再说。”
“没事。”庄海挣扎着站起身来,“我还得赶快离开,锐哥带着小五去了邮轮上,但是半路却失去了消息,到现在音讯全无,而且我这边也遭遇了追杀,我得去看看,金皇冠这边……如果乔小姐可以,请回去看看。裴氏那边暂时乱不了,那是锐哥的正经生意,我最担心的还是金皇冠那边,这些年锐哥独大,得罪的人太多。还有……”
他压低了声音,在我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我一愣,豁然睁大了眼睛。
他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巧的钥匙,递给我说道:“这是锐哥在去邮轮之前交给我的,说是有很重要的东西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是留给乔小姐的。”
我咬牙狠狠抹了泪,“我不要东西,我只要他平安回来。”
庄海望了望天边的残月,“我也想。乔小姐,我得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庄海晃着站直身子,随后三晃两晃消失不见,夜色沉沉,寂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有浓烈的血腥气,我都要怀疑,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恶梦。
一夜无眠,记不清拨打了多少次裴岩锐的电话,始终都是无法接通,那边机械冰冷的声音让人几近疯狂。
庄海的话一遍一遍的响在我的耳边,我回想着裴岩锐在那条幽暗的走廊里和我说过的话,心里翻江倒海一般。
好不容易盼到天明,我草草收拾了一下拿着庄海给我的钥匙出了门,我没有等阿冬来,现在我谁也不信,我不知道裴岩锐的失踪是否和燕惊城有关,不管有没有,我都不能再出一点差错。
银行的人一见那把钥匙,立即把我请去了经理办公室,接待我的人仔细看了看我,问我是否姓乔,我点头说是。
他又小心的核对了一些其它的信息,这才带着我走到放保险柜的房间门前,经过层层解锁,找到那个小小的柜子。
我转动钥匙,想着裴岩锐锁上柜子的心情,不知道他当时究竟是欢喜还是难过?
柜子慢慢打开,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只有一个淡黄色的纸袋,上面写着几个漂亮的字,小乔亲启。
是他的亲笔字。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纸袋拿出来,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很薄,我解开上面的绳扣,慢慢抽出里面的纸,当看到第一页的标题时,我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