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姑娘……”陆鹤州想了想,“如今情急之下,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委屈姑娘和我一起睡了,我发誓,绝不会占姑娘半分便宜,否则便天打雷劈。”
岑悦叹口气,如今也只得这样了。
她是不能去别人家睡的,村里的女人们个个都视她为妖精,不挤兑她的人也有,但都畏惧流言蜚语,不敢对她好,也顶多是明哲保身罢了。
而陆鹤州身上有伤,一向被人视为晦气,更不会有人收留他了。
陆鹤州一向睡的晚,往常这个时候,都还在处理公务或者是同人饮宴,鲜少早眠。
是以今日,虽觉得身体疲惫,精神头却还好,过了许久都没有睡着。
陆鹤州僵直了身体,久久不敢动,他睁着眼睛,将手举在了头顶。
许是夜里太凉,岑悦睡的又太沉了,便一直往他这边挤,这会儿整个身子都已经挨着他了。
他们睡的时候泾渭分明,岑悦一动其实他就知道了,可是发誓说不占人家姑娘半分便宜的,陆鹤州也不敢动手将人推出来,只能无奈任由她挪动。
终于,身边的姑娘微微一动,离他远了一分,陆鹤州尚未来得及松口气,结果岑悦翻了个身,一只腿搭在了他的腿上,连手臂都斜放在了他腰上。
陆鹤州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叹口气。
还有心情想,幸好他的伤口在另一条腿上,否则如今岂不是要被她给压崩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活了二十多年,一直忙忙碌碌的,从没有近过女人的身,如今一个姑娘谁在身侧,且……身娇体软,柔软的身体挨着他的。
这是他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的经历。
也是好几年以来,他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
想当初,遇上再难缠的对手,他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一觉睡的,比打了个硬仗还累,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反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透过水盆,他看见自己眼底下,一片青黑。
且……昨日他被岑悦从山脚下拖回来,忘记了洗脸。
如今脸上,还带着脏污,看上去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陆鹤州内心复杂不已,他都想不明白,岑悦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才没有提醒他的,她自己看着就不会难受吗?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岑悦一大早就去山脚下捡回了自己的小背篓,背着进城去了。
县城离这个村子,有一个时辰的路程,等买完东西回来,估计也要晚上了。
吃了早饭,陆鹤州拄着岑悦给做的简易小拐棍儿,走到院子里。
他坐在院子里的小石头上,耳边却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这就是那个狐媚子住的地方吧,你们听说了没有,昨天岑悦从外面拉了个男人回来。”
“不是吧,竟然……竟然这么忍不住,就找了人……”
“我就说她是个狐狸精,被岑举人退婚了,立马就迫不及待找了别的男人。”
下一句话,从语气里就能听出得意来,“你们猜猜看,这个男人,过几天会不要她?”
“岑悦长得好,我估计这野男人,怎么也要玩个十天半个月的吧。”
接下来就是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