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躺的这张床,是正对着门的。这屋子用的不是拉门,是很少见的开合门。
身边的飞羽还在细细碎碎的不知在做什么,以他的性子,想要偷香,似乎不会只是耳垂那一触。
铁慈忽然道:“你说,这门背后有白土神吗?门背后的话,现在那白土神不是应该正面对着我们吗?”
细碎的声音停止,片刻之后,飞羽的声音响在耳侧,“啊,这么好的情境,你非要煞风景的提这个,怎么办,我好怕,快来抱抱我。”
铁慈心一定,那熟悉的语气用词,别人可冒充不来。
“你方才在做什么?”
“什么都没做。”
“那声音……”
话音未落,有什么东西滴下来,就在两人之间。
两人都听见了“啪嗒”一声清晰,响在耳侧。
那瞬间两人同时伸手推开对方,以至于铁慈撞到了床里,飞羽翻下了床。
两人一旦分开,就又恢复了绝对的安静,铁慈单膝跪在床上,拔出永不离身的玉笔,玉笔弹出细长的尖,她嗤地一声刺入枕头,再挑起。
就着天边一点浅淡的月色,看见枕头上有一道淡淡的痕迹。
两人嗅觉灵敏,都嗅见了血腥的气息。
两人同时抬头向上看,却又立即转头,看向屋外。
都感觉到隐隐的震动,正从逐渐接近,像是一个巨人悄然走在大地上,每一步都山川起伏,草木倒伏。
但是奇怪的是,越接近,震动应该越大,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那震动始终是一个频率,静夜里也不明显,若非武功高如两人者,只怕都未必能感觉得到,只会觉得哪里不对劲。
铁慈想起了鬼岛的鬼传说。
“啪嗒。”又是一滴。
这回两人都掠上了屋顶,在横梁之上站定,果然看见尖顶之间方方的一块,乍一看像是檩木,仔细看又像是极窄的棺材。
此刻那一块木料已经被那种隐隐震动震得开裂,缝隙里正滴下血水来。
而此时,吱呀一声门开了,撞在墙壁上,又弹回去。
弹回去后,原本空无一物的门板背后,忽然慢慢露出一个白花花的轮廓。
头顶上又有血滴要滴落下来。
两人避开,铁慈忽然道:“咦,怎么更冷了?”
确实,两人都感受到了,四周忽然寒气瘆人。
那一声滴答声始终没有响起,再抬头看,就见那一滴血,不知何时已经凝结在棺木缝隙里,长长地拖出细细一线,无风飘摇。
头顶棺材,棺缝滴血已经够诡异。
但没滴就更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