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岚督促她武学时,可没这么好糊弄,微笑着咳了咳,叹了口气道:“从今日起,你每日练剑,要每日练足四个时辰,我身子不济时,会叫莫道友和卫道友来陪你。”
路铭心看他脸色稍显苍白,也知道怕是自己刚才偷用法力,逼他不得不也动用法力,对他现在的身体而言,怕是有些勉强。
她顿时又心疼又愧疚起来,哪里还敢求情讨饶,忙应了下来,又想起来问:“师尊,你说我定然胜不过莫师兄,为何又督促我练剑?”
顾清岚望着她笑了笑:“那时论剑大会就在几日之后,我说你和莫道友的火候不止差了一点半点,只有几日时间,自然怎么点拨都还是胜不过……如今我们却不知要在这里逗留上多久,却不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了。”
他这么一说,路铭心眼睛就又亮了起来,开心地道:“师尊的意思,是我若勤加修炼,还是有希望能赢得过莫师兄?”
顾清岚看她好胜心切,就好笑地又摇了下头:“这些日子对我们来说都颇为难得,我会叫莫道友好好同你练练剑招……你能从枪法中悟出新的剑意,莫道友天资怕是还在你之上,却不知也悟出了什么。”
他眼看着路铭心的目光又暗了下来,就又补上了一句:“哪怕你仍是赢不过莫道友,却或许能赢过你原先赢不过的人。”
论剑大会又不是只有他们几人参加,还有大把各山门的长老们,路铭心听完也觉得他们被卷入这个大千世界中,也许对各自的武道而言,正是千载难逢的好事,顿时精神又一振,忙拉着他衣袖说:“师尊说得不错,我一定会加倍努力。”
她说完还是不死心,望着顾清岚又期期艾艾地说:“那若我好好练剑,师尊晚上可不可以……”
顾清岚却又对她温和地笑了一笑:“你没赢过我,自然任我处置。”
路铭心看他毫不留情,顿时备受打击,捂着胸口想他是自己师尊,她赢不了他那不是天经地义,难道以后每日都要被他随意处置?
不过她转念一想,好似被他随意处置也舒服得很,于是就又纠结起来,到底是随意处置师尊好一些,还是被师尊随意处置好一些?想得当真好不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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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这里也不觉时光飞逝,顾清岚慢慢重塑金丹,也帮助李靳处理了不少新朝的政务。
这一年多来日日安稳,唯一的波澜,只怕也是燕夕鹤不知怎么跟安成公主日久生情,安成公主更是对他情根深种,为了求太后给二人赐婚,还闹着绝食了几日。
太后效仿那□□迫顾清岚的旧法子,威胁要赐毒酒给燕夕鹤,想逼他远离公主,却没想到燕夕鹤也同顾清岚一样,也不管那杯酒是不是真的毒酒,眼睛也不眨地喝了下去,害得安成公主扑过来非要跟他殉情。
太后接连两次被这些不怕死的臣子怄着,自此后再也没打算赐给任何一人毒酒,也干脆撒手不管女儿婚事,叫李靳自己看着办。
李靳能怎么办?当然是照旧赐婚了事。
路铭心在燕夕鹤荣升驸马之前,悄悄找个机会,扯住了他问:“燕二,我们早晚要回元齐大陆,你走了公主可怎么办?”
燕夕鹤照旧摇着扇子,笑得风流无比:“她若能跟我去元齐大陆,我自然不会不认这门亲事,但她若跟不过去,我也没有办法啊。”
路铭心瞪大眼睛看着他那一脸闲雅,又想起来安成公主都要给他殉情,良久吐出来三个字:“负心汉。”
燕夕鹤拿扇子遮着自己的下半张脸,一双含情带意的凤眼微垂,叹息了声:“仙凡有别,我也没有办法啊。”
他这么一说,也叫路铭心发觉:若他们走了?那这个大千世界中的人当如何?他们来之前,这里应当就有这些人。但他们在这里逗留两年有余,是否已变改这些人的命数?那当他们走了,这个大千世界还会如原本一般运转?
这件事也还没等她想明白,也就在燕夕鹤同安成公主完婚的当日,他们几人好不容易又聚在一起举杯共饮,路铭心觉得自己不过多喝了几杯,却不知为何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又能看清眼前事物,却是愣了又愣。
只见周遭陈列俱都熟悉又陌生,呼吸吐纳之间天地澄澈,身体中充沛的法力和灵力,也叫她觉得久违。
窗外更是暮色四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沈锦瑛在门外轻唤:“师尊?师尊已同顾师叔和诸位师兄师妹聊了许久……可有什么事?”
一片沉寂中,她倒是听到身侧一个人捶了桌子,那向来潇洒的声音中,竟带着莫名的悲愤:“我的缨儿呢?叫我同缨儿洞房过后再回来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