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时大公子总是无时无刻不解风情:“哦,那睡着的时候就是不爱我的,也就是每天有至少8个小时是不爱我的?”
“是不是国外长大的小孩比较爱钻牛角尖?”林鹿哭笑不得。
时敛森轻哼一声表示不想回答这么幼稚没营养的问题,转而追究这通电话的起因:“半夜三更找我做什么?”
林鹿默叹,越来越会黑白巅倒了,但她就是心甘情愿惯着他这个傲娇的臭毛病,只顺着话接:“就想问问你,到了秋水镇没有?旅馆又闷又热,只有一盏吊扇,可能蚊虫还要从窗缝里钻进去,这次你带了防蚊液吧?”
时敛森安静听着,心里想着,林鹿这样真好,像母亲一般体贴入微。
他下床走到窗边,外头漆黑一片,远处有好几只萤火虫在草丛边飞,抬头即可看见繁星闪烁。
这是一个秋水镇美丽的深夜,只消天一亮,他就要将这里的一位小镇姑娘娶回家。
光是想一想,也能怦然心动。
两个人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后,挂电话前,时敛森忽然告诉林鹿:“今晚的月色真美。”
闻言,林鹿感到意外的惊喜,一直以来,恋爱中的时敛森是极少会说甜言蜜语的,情到深处也不过是用行动代替言语。
对于情感的表达,他是晦涩内敛的,他宁愿做一百件事情代替说他爱你,却不愿轻易脱口说一句简单的我爱你。
“是的,今晚的月色真美。”此时此刻,林鹿也立在窗边,他们仅仅隔着十多公里的距离,看到的是同一个夜幕下的星空和月色。
“不过,你是哪里学来这样的告白方式?”林鹿有些好奇。
“上次和一位日本朋友Kobayashi在奈良喂鹿的时候,他告诉我说,只要我对你说这句话,十有八九你就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那你可真够能忍的,等到现在才说。”林鹿假意埋怨,心里却说,幸好她一直都有在等。
“我认为用一句话就骗一个女人一生的成本太低,作为大男子主义的我,觉得可耻。”时敛森接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我说的月色美,和你以为的月色美,是两回事。”
“那我口中的月色美和你口中的月色美,也是两回事。”林鹿懂他的含蓄,可她偏偏不躲不闪,想要更为直白地让时敛森知她心意。
“随你。”时敛森轻笑一声,这才慢悠悠转身又重新躺回床上,不再纠缠着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善意提醒道:“赶紧睡吧,明天我会很早来敲你的门。”
“好,你明天早点来。”
“一定,我已经听见你那颗想要迫切嫁给我的心了。”
耳鬓厮磨了几句才相互道了晚安,林鹿转而又望了一眼窗外的月色,真的很美。
林鹿和时敛森都参加过许许多多的婚礼,却没有一个婚礼是热成他们这样的,时敛森脱下西服后,后背的白衬衣汗湿一片。
他娶秋水镇的姑娘,那也得入乡随俗,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少。走完一整套流程,他快要累得虚脱,热得脱水,敬完一轮酒之后,他实在受不住,只得走出临时搭建的婚礼场地,去到外头吹吹山风。
林鹿见状,一同跟了出去,她也没比时敛森好多少,身着紧身旗袍,也是热得浑身冒汗。
“没事吧?”林鹿见时敛森随意坐在石头墩上,脸色绯红,既是热得不轻,又是被亲朋好友灌了不少酒,而他也是实打实的真喝,以为他是不舒服到了极点。
“事情可大了。”时敛森直视林鹿的眼眸,说得义正言辞。
林鹿不解反问:“怎么个大法?”
“新娘比我想像的还要美很多很多,怎么办?”他说时,双手托腮,笑意微熏地仰头望着林鹿,目光沉静,夕阳的光落在他的脸颊和碎发上,整个人透着一股柔和的气质。
“时先生,你今天也很帅呀。”林鹿弯下腰,在他轻扬的唇角边亲吻了一下,波澜不惊里闪过一丝情深意动。
这是个简单且讲究风俗的婚礼,没有邀请任何亲朋以外的客人,亦没有大手笔的一掷千金,但几乎所有秋水镇的乡民都争先恐后将祝福送进林家。
镇上的所有人都知道老林家长得美还读书好的闺女嫁了一个改变了他们生活的男子,他曾是远方的旅人,直到遇见了林鹿,他便成了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