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连忙冲上前拦住她:“受伤了还不老实!”
“没什么大事了!太医说稍微走走不妨事。”沈雁高兴地道。
沈宓正要唠叨,华氏从旁边走出来,说道:“你就让她蹦,蹦瘸了正好消停些。”
“哪有你这么当娘的?”沈宓埋怨着,一面又搀着沈雁坐到榻上,一面又将她的脚抬上脚榻来,说道:“怎么会突然扭了?要不要紧?后日一早可就准备回宫了,你能走?”
“又不用她走路,你操的什么心?”华氏忍不住从旁数落。虽然他没来的时候自己也是嘱着这个嘱着那个,但听他这么煞有介事,她又觉得真是无语了。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这么远的路,几个时辰坐下来,也很累的。”沈宓接了扶桑沏来的茶放在案上,顺手从盘子里拿了个桔子,剥好后一瓣瓣塞到沈雁手里,“真是心疼死父亲了,回去后让黄嬷嬷弄点好吃的给我的乖女儿好好补补。”
“那是必须的!”沈雁啃着桔子。
沈宓看她精神面貌极好,这才有闲心来喝茶。抿了一口忽然又道:“我听你扶桑说昨儿赶到现场给你包扎的乃是辛乙,就是韩稷身边那个随从?”
沈雁顿了下,点头道:“正是他。我也没想到,他竟然医术极好,为人还很谦逊,从来不把自己会医术这件事外传于人。护国公夫人与韩家那么熟,之前都不知道这层。”
虽然她也有些疑惑辛乙为什么低调至此,但是人家既然交待过不要外传她当然要保密。不过沈宓她是不会瞒的,而且告诉他之后也只有更安全,因为他总会知道在什么时候把不合理的事情变得合理起来。
而且作为沈宓来说,他应该更不愿意去插手勋贵们的事吧?
沈宓闻言之后,面色显得有些沉凝。
他打量着沈雁,说道:“你扭伤的这事,韩稷是怎么知道的?”他分宫而住,细节并不清楚。但是扶桑前去传话的时候,他是问过她大略经过的。
沈雁哪疑有它?遂把事情始末说了出来,只是省去了他藏东西那一段,而改成天雨路滑而摔倒。“若不是韩稷把辛乙请过来,我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虽说可以找太医,可自己惹的事又去麻烦太医,终归不好意思。”
最重要的是她要如何从那么远的距离一瘸一拐地回到宫里来?就算让丫鬟们背,那软轿抬,一个姑娘家不顾体面的爬上高处摔下来弄伤了脚,总归不是那么好听的事。何况还要考虑到如何掩护住李姑姑。
沈宓微蹙了眉头:“他凭什么一听你受了伤就跑过来?”
沈雁一愕,她倒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打从他们联手以来,好像她有什么麻烦只要找到他,他都给她解决了不是吗?而且他自己也说倘若有麻烦只管找他,这也没什么不对吧?她应该不算纠缠人家给他添麻烦?
“我这几天跟晶姐儿他们随着他玩得多,又是耘哥儿回去请的他,兴许冲着晶姐儿的面子他就来了。”她只能这么说,但是一看华氏在他身后给她打眼色,立马又想起昨夜她交代的那句话,遂又道:“主要是之前他不是还救过我一命么,我总不能够当不认识他。”
沈宓眉头愈发皱得紧了,“就是因为他救过你,所以才会跟他继续接触?”
沈雁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话来。
差不多是这样吧?要不然她还能说出她跟他私底还有重要往来的事情?老实说她并没觉得跟韩稷交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又不是什么不明来历的人,而且她平日跟鲁家顾家的男孩子接触也很多,也没见他说什么,也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气。
沈宓见她不说话,还满脸的心思,心里往下一沉,拳头也不由握紧起来了。
他自己的女儿他太了解,她虽然调皮捣蛋也不肯吃亏,但是却很知恩图报,小时候在路上摔跤了路人扶她一把她都得连鞠三个躬,韩稷实打实救了她的命,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放在心里。
韩稷已经年满十五了,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他女儿这么可爱美丽,会有臭小子盯上她也是常情。可他韩稷怎么能够仗救过她的命就不顾分寸老是来接近她呢?
净水庵失火那夜他把沈雁放在自己房里而不送去魏国公夫人处避嫌,而据他后来所查得知,他十有八九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魏国公夫人听,他就算不是想引诱沈雁,冲他后来这些频繁的接近沈雁,也多半是存了些别的心思。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