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拨通了县纪委书记刘勇刚的电话:“刘书记啊,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不好的消息啊?”刘书记在电话那头问。
“公安局刚报告说,关在看守所里的两个矿老板跑了。”
“跑了?怎么回事?”刘书记问。
“我也不知道,文局长在我这里,你赶快跟文局长碰面,你们今晚不要休息了,成立一个联合调查组调查一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明天上午,你跟文局长到我办公室来,把大概的情况说一下。”我说。
“行。”刘书记说。
我问县政法委副书记、县公安局长文胜天:“市局姚局长怎么说?”
“他答应边境管控,还要派人跟我们一起追捕。”文局长说。
我说:“我跟刘书记打了电话,他们马上跟你汇合,你们不要休息了,抓紧调查是什么回事。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把初步的情况说一下。”
“好。”
“犯罪嫌疑人从看守所逃跑,这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是一件影响非常恶劣的事。你们一定要抓紧追捕,抓紧调查,尽量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限度。”我说。
“好。”文局长说。
“省里来了一批人,他们无论在物质上,还是在精神上,都给了我们巨大的支持,给我们打赢脱贫致富攻坚战提供了巨大的帮助,我得把省里来的人陪好。你们去忙吧,明天上午见。”我说。
目送文局长离开后,我回到了座位上。
唱歌比赛仍在进行。
歌唱的很精彩,但我无心听歌,而是陷于了沉思。
两节前,我就有预感,担心有事,还专门跟纪委刘书记和公安局文局长交待,严守工作岗位,加大检查力度,确保不发生任何纰漏。
两节刚过,纰漏还是出了。出的就是最不放心的焦作斌、黎西煌两个矿老板的纰漏。
节前,我还在想,他们为什么不出招?还专门跟刘书记一起探讨过。
我的结论是,他们不可能坐以待毙,不可能不出招。
如果要出招,最有可能就是矿老板那里。因为,我们已经在抓紧办两个矿老板的案子,不可能简单地以重婚罪论处。根据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矿老板罪孽深重。
我相信,他们早已经看出来了,以重婚罪抓捕两个矿老板,只是一个幌子。如果从严从重从快处理矿老板的事,矿老板最轻的是把牢底坐穿,最重的有可能直接吃枪子。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不搭救矿老板,矿老板有可能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这无疑会使他们处于极度被动中,极度恐慌中。
因为矿老板与他们的利益勾兑太深,知道的太多,对他们的伤害最大,他们不可能不出招。若出招,肯定是先从矿老板那里下手。
还有“双规”中的原柳树乡党委书记柳顺平,原奋进集团党委书记兼董事长、总经理周怀南,还有在纪委学习班状态的原红庙乡党委书记汤吉祥、乡长居如意。由于他们还没有开口,他们的事还没有到紧要关头,他们可以先放一放,缓一缓。
矿老板的事,是他们迫在眉睫的现实威胁,他们不能不行动。
在我看来,他们私自把矿老板从看守所里放出来,并不是一步好棋。不过,事到如今,他们有什么好棋可下呢?
这不是在小说里,影视里,故事情节紧凑,双方斗智斗勇,一环套一环的,险象环生,扣人心弦。
这是在真实的现实生活里,故事情节不可能像小说中,影视里那样发展。
我估计,等待两个矿老板的命运不是越来越好,而是越来越糟糕。
他们最终的命运,要么蹲大狱,要么永远闭嘴,要么永远失踪。总之是,他们不可能自由地出现在现实生活中来。
从看守所里逃出来,对两个矿老板来说,不是一线生机,而是一个陷阱。
凡事皆有因果,这是他们咎由自取啊。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集中不了精力听唱歌,也不知道他们唱的怎么样。但每一曲终了,我都礼节性地鼓掌。
企业队的天行健公司形象代言人应姗红、省机关队的省委政策研究室办公室副主任江红枫、省佛道教队的省道教协会秘书长张诗天都唱过了。
月光县队的六峰山镇镇长邱玉香出场了,她唱的是玄觞演唱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