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前胡闹时候,蔺之华最喜欢听她喊“叔叔”。
蔺之华抓着她手,他手已经变成了皱巴巴树皮样,青筋凸起,甚至还颤抖着。
雪茭回握着他,然后将人扶到轮椅上。
“时间还早,咱们出去看日出吧。”蔺之华说。
雪茭点头:“好。”
两人去了外面阳台,今天天气很好,天际一道光,太阳即将升起,可想而知,今天又是蓝天白云。
自从十年前蔺之华和雪茭制造了最大最高级清洁器,京市天空没了雾霾,天气还不错时候,都是蓝天白云。
这是蔺之华唯一科研成就,这是他送给雪茭生日礼物。
我爱人,我送你蓝天白云。
雪茭也老了,不能蹲着,便带着一个凳子,在轮椅旁边坐着,依偎着蔺之华。
蔺之华看着蓝天,轻声问:“我是不是早该死?在你没来之前。”
雪茭乖巧点头,这是他们这一辈子第一次提到这个。
求婚时候雪茭就发现他知道了,但之后他再没有提过,今天竟然说了出来。
“是,那场车祸。”
蔺之华笑了,笑得很开心:“怪不得我这么爱你呢,原来你就是我命啊。”
“我也爱你。”雪茭偏头,看向蔺之华。
蔺之华老得有些动不了了,但是他还是努力偏头,在雪茭额间印了一个吻,然后他说:“茭茭,我背不动你了……”
“没关系,你背我够久了。”雪茭笑。
蔺之华笑眯了眼睛:“我这一辈子能遇见你,是上天给我最大恩典,下辈子,希望我们还能在一起。”
雪茭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老头,他老了,可她觉得他还是一样帅气。
“我走了……你暂时不要跟来好不好……”
雪茭眼眶红了,没说话。
蔺之华紧握着她手,轻声道——
“乖宝……我爱你呢……”
手上力气松了,他嘴角带着笑容,在爱人身边离开。
雪茭看着天边渐渐升起一轮红日,露出一个大大笑容,眼泪却流了下来。
蔺之华死后,蔺斯年寸步不离自己母亲,他很担心。
但是母亲冷静地操持着葬礼,彻底送走蔺之华。
蔺斯年更担心了。
这个时候,父亲生前律师来了,带了一份遗嘱过来。
蔺之华当年把财产都交给了蔺斯年,这份遗嘱是给妻子顾雪茭。
“蔺夫人,顾院士。”哪怕是顶级律师,对她依旧恭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