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
沅蔓几乎是赌着气喊出来的:“就不喝!”
顾擎挑眉笑了笑,他盯着她,漫不经心道:“那我喂你,嘴对嘴喂?”
“不要!”沅蔓倏地睁大了眼睛,身体甚至惊恐地往后退了退。
“那现在要不要喝?”
“喝!”沅蔓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接过,双手捧着杯子,仰头利索喝完。
但杯子见底的同时,她秀气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蜂蜜水么?
?为什么味道怪怪的?有点像……果酒。
“顾……”等了好一会儿,她抬头看向身旁站着的男人,想要问清楚,只是话还没说完整,她忽然就觉得脑袋发晕了起来。
她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还是晕。
顾擎幽深的眸子始终落在她身上,看着她眼神不自觉流露出的迷离,看着她脸蛋上淡淡的绯红,在她东倒西歪之际,坐了下来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难受?”他记得她沾酒就醉,也记得她喝了酒会头晕,所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后,手指就不轻不重地替她揉起了太阳穴。
难受么?
沅蔓眉头蹙着,身子软软地靠着身后人,好半晌,她才点头,撅着小嘴就跟孩子似的:“嗯,难受,这里……”
她指了指左心房处。
她此刻的嗓音听起来淡淡哑哑的,夹杂着一股无法忽视的浓烈伤心。
“顾擎,我难受……”她扭头眼巴巴的看着他,而后低低呢喃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顾擎手上动作未停,低哑的嗓音极有耐心的哄慰着:“心情不好?”
“嗯……”沅蔓点着头。
顾擎徐徐的嗓音贴着她的耳朵,很是低沉:“为什么?告诉我,嗯?”
“为……为什么?”沅蔓闻言竟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片刻后,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顾擎眼眸暗了暗,但他没有阻止,只是任由她哭着。
“他打我,他打我……”沅蔓十指下意识攥着身后男人的衬衣,细细碎碎的低啜呜咽,听得叫人心碎,“为了徐莹莹,他……他又打我,一次,两次。我到底是不是他女儿?”
她被打的事,梁姨一早就告诉他了,然而现在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心底的情绪冷不低就起伏了起来,他的眸色再度暗了下去,浓得像是泼墨,亦冷冽的没有温度。
“还疼么?”手掌覆上她被打的左脸,顾擎五官温和又危险。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沅蔓再也忍不住。
“疼……”她哭着抽气,眼泪一滴滴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汹涌澎湃,滚烫得吓人。沅蔓哭得愈发厉害,她紧紧攥着顾擎的衬衣不松手,就像是在海上孤独漂浮许久的人看到了最后的希望。
酒劲夹杂着悲恸,她逐渐语无伦次起来:“开口闭口就是徐莹莹,从始至终都在质问我,是不是我就算真的被砸断了腿,他也看不见?!侄女和女儿,他在意的只有侄女么?妈妈没有了,爸爸也要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