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慕苍云会看到她的泪,怕他看到,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勇敢。
“咔!”单手猛然用力,蓝色的光罩就好似星光一般,发出咔嚓一声,完全破碎开去。缓缓朝着前方走出,风轻歌闻着花香的气息,径直走向里面。
“天啦,结界破了!”
“若水布置下的结界,怎么会这么容易被破。她到底是什么人,快,快通知风逆宗主。”
“通知其他长老,马上过来,我们也跟着进去看看,别让她对百里宗主的尸身动手!”
慌慌张张的弟子连忙朝着里面奔去,害怕这突然到来的人,会毁了冰宫里的一切。
绕开所有的房间,风轻歌朝着百花阁的方向而去,只不过那里也有一重结界,风轻歌随意的解开结界,但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全身一颤。
这里不再只有花了,那生长得旺盛的叶子托着花儿,更加的娇,艳。冰雕还伫立在远方,那冰棺就在旁边,伴随着雕像一起。微风卷起地面上的花叶,在空中追逐缠、绵着。恍然间,她仿佛看到了正坐在花丛中抚琴的百里老师。
那蓝白色的身影一如既往,那么的冷清,随意。而在他的身边,那一道绿色的身影在花中起舞,霓裳飘飞,脚尖轻点,在这里旋转着。琴声一声又一声,那么的宁静,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还残留着百里老师的气息。
一年多未见,还是那么的熟悉,只要在心里,就算人不在身边,又怎样呢?其实,你们都没有离开,不是吗?
“哈哈,轻歌姐,过来啊,就差你一个了,说好的给我做好吃的呢,我要吃肉!”
“小姐,这些食材够了吗,还需要再准备一点吗?”
“小东西,过来。”
“轻歌,该轮到你来烤肉了。”
“轻歌,我们都没有离开呢,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睁开眼的时候,我们都还在,哈哈!”
“来,点上蜡烛,一二三,吹灭它!”
所有的身影,都在这一片花海中,那么的热闹喧哗,将百里老师的琴音都压了下去,追逐打闹的身影,都环绕在她的身边,只缺她一个人,他们都在等着她。
眼中的泪夺目而出,风轻歌微笑着点着头,看着前方的身影,都被风吹散,只剩下冰冷的冰棺与冰雕,被花草围绕着,那么的静。她浅笑着,握着手中的花朝着前方走出,站立在百里叶华的冰棺前,看着静静睡着的人,他真的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没有任何的气息。
“百里老师。”伸出手来将花放在冰棺上,风轻歌就好像是累了的孩子般,学着百里叶华当初靠着冰雕的样子,她靠在冰棺上,近距离的看着里面的人,那手中的小铃铛就放在她的腹部,只要他醒来,就可以摇动铃铛,大家就之知道,他回来了。
“轻歌回来了,没来得及回来祭拜老师,希望百里老师不要生气。”她错过了百里老师的忌日,被困在自己的意识海里,没办法面对着现实。而现在,百里老师就在眼前,她所有想说的话,都变得那么的苍白无力,说不出口了。
伸手推开冰棺盖,看着里面沉睡着的人,风轻歌伸出手来为百里叶华拂开额前的长发,整理好他有些发皱的衣衫,柔声笑道:“老师,我要的就一个,那就是,您醒过来,可以吗?轻歌,就这一个要求,别的什么都不求了。”
“风二水,欢迎回家。”不等风轻歌收回手来,那扑过来的身影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结实的手臂把她圈住,抱起她就在地上转着圈。
那熟悉的面孔就在眼前,是风逆。只是如今的他,没有了往日的稚嫩,多了一份的成熟之气,一身宗主的蓝白色长衫,头发挽起,眉心处还有着一点玫红,只不过风逆顶着熊猫眼,像是没睡醒一样,有些疲惫。
纵身一跃,风轻歌反手扼住风逆的手腕,轻轻的落在地面上,挑眉道:“过了这么久,还是没变。”
“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跟谁一起。好家伙,一睡就是一年整,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贪睡呢。舍得回家看看了?再不来,百里宗主都快忘了你了。”风逆哈哈笑道,右手在风轻歌的小脑袋上狠狠的一揉,将眼底的悲伤很自然的隐藏了去。
那么轻,那么淡,但风轻歌都看在眼里。
作为朝阳宗门宗主,他的事情一定还有很多很多,所以才会这么疲倦,这么的累,还在她的面前,假装着开心。
轻声一笑,风轻歌松开手来,柔声说道:“睡好了,自然就有精神了。小叔,贺兰博怎样了?”
并不在意,只是随口的一问,她想知道,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贺兰家族是不是平安的挺了过来,是不是会在贺兰博的领导下,越来越好。
脸色微微一沉,风逆的眉头直皱,但还是开口道:“他为了回归家族,已经接受了贺兰族规,经受了刑罚重新成为了贺兰家主,不过……他失忆了,不记得我们是谁,娶了秋荷,现在,他们的孩子快出生了。”
“这么快,那得恭喜他们了。看来我沉睡的这一年多里,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挽起鬓角的长发,风轻歌偏头笑道:“你呢,小叔,有喜欢的人了吗,需要我帮你出手搞定吗?”
“你说呢,你小叔我孤家寡人一个,你看看你身边还有什么漂亮的姐妹什么的,倒是可以跟我说说媒,不然你跟慕苍云的娃出来了,我还一个人呢。”知道风轻歌在转移话题,风逆也跟着回答了过来。
现在,谁还有心情说情情、爱爱呢,他只想在宗门,就这样下去,等着百里宗主,等着轻歌,这样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他真的累了,不想去处理。贺兰博可以把一切都忘记,当个懦夫,但是他不能。
嘟着嘴看着风逆,风轻歌呵呵一笑,拍着他的后背说道:“知道了,我的小叔大宗主。”
“别叫大宗主啊,这怎么给我一种太监大总管的感觉。”浑身一颤,风逆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