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好了不少了,这百日咳哪是一日好得了的,要是养到不咳那天,这府里的事,怕是要把王妃给累坏了。
“言王怎么有信在钱家姑娘的手中?”歇好后,长殳说了之前想说的话。
“我也奇怪这个,回头问问王爷去。”柳贞吉接过他递过来的下个月的府中用度清单,仔细看了起来。
这个她已经顺过一遍,长殳刚才又顺了一遍,心中已经有了斟酌,再顺一遍的话,也不过是添几笔的事。
柳贞吉仔细看过一遍,在尾部又添了几个字,多给陇北那边送了一成的粮草过去。
本来粮草这种事,是长殳在管,长殳病了,她家那位唯恐她不过劳死的王爷把事全推到她身上来了,让她全部接手,连在西歧的押运官都带来让她见了,为此,柳贞吉就差撒泼耍赖装白痴想逃过此劫,无奈长殳是真病了,就算病好了,他到底年老体衰,不能再让他全权处置这些事了,她只能接管过来。
“军队的夏衣有几年没换过了?”
柳贞吉加了成数,长殳也没说什么,听她这么一说,忙道,“这个,老奴上次找人问过,有十来年了,前次是皇上打了胜仗,赐衣那年。”
“定康二年那次?是有十几年了,那让江南那边,赶赶紧,在六月的时候把第一批送过来。”柳贞吉在上衣行那块,写了个五字。
长殳默然。
近十五万人的夏衣,那可是庞大的一笔银子。
上次还是皇上登基打了胜仗才赏了全军一套夏衣。
王妃娘娘管钱有方,他们王府这两年确实也是金山银山堆砌着,但长殳觉得这么花下去,他们王府的金山银山不用几年就得空。
看来,他们王府立在西北,想长久呆下去的话,墨,钱两家确实得尽快收拾了不可。
“长殳,你说呢?”柳贞吉看他沉默,问了他话。
“您是想给王爷添威?”军晌没有加,但衣食却是上去了,吃得着穿得着的东西,是会让王爷更人心所向一些。
“嗯,”柳贞吉没否认,她也是无奈,“很快就又要打仗,总得给王爷的兵马一些甜头,也好让人能为我们家王爷更拼命一些。”
省什么都不能省他的底气,她是去过陇北的人,陇北军说是几个军营中过得最好的一个军队,但依柳贞吉看,那过法,还真是略有一些惨,吃的也好,穿的也好,每一个揪出来,都像是破落户家中的破落汉。
如若不是那些人大多数皆有一身彪悍的军气在身,她觉得她简直就是去了流浪汉集中营。
实在是与她的想象相差得太远,太远了……
打仗的这些人,可真是没在吃香的喝辣的……
眼看他们就要为她丈夫卖命了,柳贞吉觉得还是对他们好点的好。
至于银钱不够,她家王爷能想办法,她也是可以想点办法的嘛。
既然她管了,那她就往好里管就是。
管它的呢。
“要花不少啊。”长殳接过册子,轻叹了口气。
“想法子吧,”柳贞吉笑了起来,眨眼道,“要是实在不够了,我们就派王爷去跟皇上要,管他怎么要,要来了就好,要是实在不行,我们把小世子小郡主也使上,讨得几个铜子儿就算几个铜子儿,长殳你说我这主意怎么样?”
柳王妃是打算无耻到底了。
长殳听得闷笑不已,一个没留神,笑得呛倒,咳得差点连肺都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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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贞吉忙,周容浚也没闲着。
他要练兵,柳王妃还交待了他任务,让他带着儿子和女儿,所以西北王去兵营练兵,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娃娃。
柳贞吉儿女一视同仁,希望他们两个,跟着父亲从小就多见识一点。
这人要是见识得多了,比死板地教他道理学识要强一些,柳贞吉是真打算让周容浚这个当父亲的好好言传身教,好在她这么想,周容浚也对她所说的也无异议,在教儿育女方面,两人对儿子的重视度也好,对女儿的教法也好,看法都没有过大的差异,两个人皆希望把自己的儿女养成强者。
也都赞同让小世子周裕渝什么都不缺之余,也用教育嫡长子的方式严格要求小世子。
小世子生性调皮,知道说话走路后,他的性子就展露了其不好的一方面出来,那就是顽气过重,不顺他心的时候,脾气很大,跟他父亲发脾气的时候差不了多少。
柳贞吉觉得他爹不讲理,还有个她知道容忍,可她儿子要是这个脾气下去,长大后,可不一定会有人在畏怕他之余,还知道怎么靠近他。
就像帝后,相互伤害了半辈子,现今就算其中一人往后退了又退,也还是无法达成合解。
所以他这随了他爹的性子,是真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