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神高高在上,看着在地上的尹柯,如同看着一只蚂蚁,这让周凌风想到了跳蚤游戏。
“你们听说过跳蚤实验吗?”周凌风向死神和囚神问。
死神和囚神均是摇了摇头,不理解周凌风的意思。
周凌风嘴角微微噙着冷意:“跳蚤蹦的很高,能够跳至一米多的距离,人类的科学家好奇,做了一场实验,他们将跳蚤放在瓶子里,起初盖子放在一米高处,跳蚤每次条都会被盖子格挡,直到头破血流,这才转变高度。于是科学家继续降低高度,在半米的距离重新设置盖子,而跳蚤继续刚才的操作,最后也只能够跳至半米。精彩的地方来,科学家将盖子压缩在跳蚤的脑袋上方不远,于是跳蚤最后适应后,再也不能跳起来了,哪怕移开盖子也乖乖趴在瓶底。”
“有趣的实验,你是说,这场实验的道理是,让我们要坚持不懈,不要被限制所迷惑?”囚神说。
周凌风摇头:“在人类视角中,通常用这个案例描述的,就是您说的那个道理,可是在我的眼中看来,被实验的跳蚤永远也没有办法跳出‘限制’,因为它被科学家‘观察’着。”
死神似乎明白周凌风的意思,祂点头说:“不错,其实不论跳蚤多么努力,哪怕它最后一头撞死在盖子上,也不会跳出那个瓶子,因为它被‘观察’着。人类对于人皇神而言,就像是一场巨大的试验场,当它被人皇神无情地‘观察’时,注定某些人下场是绝望的,无法翻身的,如同被抛弃一般。”
“不是如同,应该说就是!”周凌风捏紧了拳头。
大雪中的尹柯还在继续奔跑着,明明已经无比可怜的人,却被忽然招来的乌鸦群攻。
乌鸦们发出凄厉的哀嚎声,纷纷冲刺过来,对着尹柯的身体用力啄去,当肉被啄裂开时,鲜血的味道更让它们无比的兴奋。
“滚开!快滚开啊!”尹柯绝望地怒吼着,他的精神力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人皇神没有玩够,祂可不愿意尹柯这么快就倒下,等到尹柯被啄的全身是血时,赶紧驱逐乌鸦。
尹柯见乌鸦消失不见,本来已经无比疲惫的他,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力气,奋力地朝着家门的方向前进,越跑越快。
皑皑白雪上,留下一滩浅浅的红色印迹,好像一位丹青大师,在雪白的纸张上,绘画着一支苦寒的梅花。
“快到了,我快到了!”尹柯已经隐隐约约看见山头上自己的家门,那个记忆中充满温暖回忆的地方。
“哎哟!我的脚哦,哎哟!”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砍柴夫,他从另一个山头滚了下来,后背的柴火散落一地,雪中的小石头磕破了他身上的皮肤。
尹柯咬了咬牙,准备不予理会,可是那砍柴夫不停地呻吟,一双眼睛狡黠地盯视着尹柯。
这个砍柴夫分明就是人皇神故意幻化的,祂在拖延时间!
尹柯本来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那声声呻吟,不仅仅从耳朵里传来,更是从内心深处冒出。
“该死!”尹柯大吼一声,反过来帮助砍柴夫。
砍柴夫计谋得逞,暗中阴笑,明面上说着感激的话:“好孩子啊,你可真是好孩子啊。”
周凌风等神实在看不下去了,囚神叹气说:“一般神灵考验人类,总是要有所回报的,像这种只是为了单纯虐待,我还是第一次见。”
“人皇神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祂表面感受着人间疾苦,实则是在享受着自己神灵带来的权能。”死神很冷静地说。
周凌风看见天色渐晚,直到上一世尹柯,就是这样与他的母亲错开的。
难怪他会如此的憎恶整个世界。
尹柯终于安置好砍柴夫后,一把抹去自己的泪水,流着鼻涕,疯也是似的朝自己的母亲奔去。
“妈妈!”
他叫了第一声,可是屋子里安静极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就是连个蚊子都似消失不见。
“妈妈啊!”尹柯放声大哭,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人皇神也没有放过他。
当尹柯冲上台阶时,斗然出现的青苔将他滑在地上,一颗尖锐的石头狠狠砸在他的后脑勺,鲜血一下子溅射开来。
“呵呵呵,人类啊,弱小又无助,人间的疾苦,总是让人感慨,即便我看惯了世间冷暖,也不得不心生怜悯。”人皇神假惺惺地擦拭自己的眼泪,“唉,有了怜悯之心,这才像个神灵,我果然是个仁慈的神灵。”
人皇神想要“放过”尹柯,祂施展神力,让尹柯原本的重伤恢复。
祂可没有那么好心,祂想要看得戏剧最重要的地方,可是在下一刻。
尹柯刹那惊醒,哭叫着冲进了房屋。
人皇神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站在屋子门前外,张开双臂,深深吸一口气,迎接着人类的悲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