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
研一期末的时候,姜新莲从今塘打来电话,说许良庸的老毛病又犯了,这回比从前严重些,估计得住院。
许思甜忙请了假,没让陆明舶送,自己买票回了家。
病房里,许良庸笑着看向宝贝闺女,说话的气息比从前弱了许多:“爸爸没什么大事,倒是操心你将来的事,要是遇到不错的男孩子,可以试着交往看看。”
许思甜没和许良庸提过同陆明舶在一起的事。
从今塘回到北临之后,许思甜心中有了想要结婚的念头。
两人在一起也有好几个年头了,陆明舶工作做得风生水起,她的未来也一片光明,这个时候想结婚也并不算冲动。
然而她旁敲侧击同陆明舶提过多次,他每次的回答都十分含糊。
一会儿说等事业再稳定些,成绩做得再好一些,沿湖那栋婚房落成之后再上门提亲,一会儿又说她家世代书香,他一个混子祖上十八代都拿不出个像样的文凭,除了有那么点钱之外别无优点,给他点时间读个mba之类的,虽说含金量不高,但至少在教导主任面前,也有点能拿得出手交差的东西,不至于把她爸气死。
可在许思甜看来,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天她结束完一个翻译工作,从世贸大楼出来,经过一家婚纱店时,站在橱窗前久久无法离开。
后来一个人进去试了几次,忍不住买了下来。
陆明舶回家后看见时,却只说再给他点时间,这些东西也不该由她一个人准备。
可是她不准备,或许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了吧?
那晚许思甜一个人抱着婚纱坐在衣帽间的地上,安安静静地回想两人这些年在一起的过往。
她想起从前的陆明舶,傻气幼稚远不如这两年成熟稳重,可成熟稳重之后的他,似乎也没那么快乐了。
或许这就和她在一起的结果?
她不禁去想,要是周之晴抱着婚纱跑到他面前,说要和他结婚,他是不是会笑得像个没脑子的傻子,激动又热情地连着婚纱一块将她抱起,土里土气直转圈?
一定会的吧。
她一直知道陆明舶是那么的喜欢周之晴,只是这些年来,她私心不愿意承认和回想罢了。
这段关系或许从一开始就走错了,那天晚上,她不该顶着那头卷发,和他喝第一顿酒。
之后的几年,更不该一步步活成周之晴的影子。
是她自作自受。
当天晚上陆明舶要应酬,许思甜枕在婚纱上,默无声息地想掉眼泪,又怎么都掉不出来。
她很多年没哭过了,因为他说过她哭起来很丑,以至于后来她就不怎么喜欢哭了。
夜里似是发起了烧,整个人浑身滚烫,迷迷糊糊醒来时,疲惫得难以动弹。
屋外隐隐约约传来陆明舶的声音,应该是在接电话,空气中还有股瘦肉粥过了火的气息。
陆明舶说话有些急:“放了放了,然后就搅拌吗?怎么都有股糊味儿了?是不是这么煮的啊我去。”
“早知道叫外卖了,什么外卖不干净,生病了就不能吃,总比我做的这玩意儿强?”
电话挂断后,他安静了会儿,很快又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空气中的糊味越来越重,陆明舶不耐烦地接起来:“什么?周之晴回北临了?”
许思甜原本躺在床上睁不开眼,听到周之晴三个字,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屏住了呼吸。
她不知道对面同陆明舶说了什么,只知道他挂掉电话前说:“先不和你说了,老子出门一趟。”
语气里带着急切。
许思甜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叫了声他的名字:“陆明舶……”
声音不大,但他还是听见了。
陆明舶很快端了杯热水进来,边上是袋退烧药:“你怎么直接在衣帽间睡了,差点烧到四十度,把药吃了,我去给你买碗粥。”
许思甜微皱眉头,话音很弱:“别去了,我现在不想吃东西……”
“不吃不行,去给你拿药的时候,医生说了得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