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娘跪在地上,看起来并不紧张,几次欲言又止,方才缓缓道:“妾身,从未伤害过阿妤!”
“一直以来,妾身都是执行谢府家规!阿妤性情跋扈,平日里看着虽然软弱,但其实所有的偏激都隐藏在暗处!她私自和大皇子接触,甚至几次宿在大皇子殿,妾身实在不想让她误入歧途,这才动手!”
江姨娘忽然红了眼眶,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颤声道:“这是姐姐去世前交给妾身的信物,她让妾身好好照顾阿妤,妾身怎敢忘!”
江姨娘本就长的柔美,一袭绸裙将她的满身戾气全都遮掩,昏暗的烛光下,苍白的脸看起来竟我见犹怜。
王嬷嬷迟疑了一会,常司正却面色不改,“你这般言辞是不是狡辩还需调查!但,安和县主手腕上的守宫砂,你如何说?”
江姨娘身子微微僵住,眼底划过阴霾。
她没想到守宫砂这事竟然也暴露出来!
“那是因为。。。。。阿妤生了一场大病,急需要救命!妾身当时太着急了,特意去祈福,翻岭上的道士说只有点了守宫砂才能保住阿妤的命,妾身这才大着胆子替阿妤点了守宫砂!这件事老爷和老夫人都知情!”
江姨娘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有了底气,朝谢老夫人探去。
谢羡妤站在门外,亲眼看见谢老夫人霎时苍白的脸,眯了眯眼,抬脚迈了进去,“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江姨娘猛地被吓一激灵。
仓惶回头,咬了咬牙,“阿妤,你醒了!”
谢羡妤眸光幽幽的落在她的脸上,慢条斯理道:“无论是做为妾还是作为民妇,姨娘都没有资格唤我一声阿妤!”
双手放在额前,谢羡妤朝常司正和王嬷嬷行了一个宫礼,郑重道:“犹记得半个月前,我深睡未醒,胳膊传来刺痛,睁开眼,江姨娘正按着我的身子将赤红的壁虎放在我的手上。及笄在即,此为羞辱,祖母在佛堂根本不知谢府状况,此恶行,容不得江姨娘以我病重为借口!”
膝盖骤然弯曲,谢羡妤沉声道:“请两位嬷嬷给我一个公道!”
“谢羡妤你休得胡言!”
谢洪激动的站起来,大声呵斥。
“啪!”
常司正惊堂木落下,犀利的盯了谢洪一眼。
谢老夫人手里紧紧握着圣旨,看着谢羡妤和江姨娘,面色挣扎。
忽然她松开了手,圣旨悬在指尖,正欲开口,谢羡妤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小姐!”
春香快步冲了进来,歇斯底里道:“大夫!大夫您快来看看我家小姐!”
江姨娘猩红着眼,嘴角露出冷笑,“县主不是医术冠绝天下吗,怎么自己要吐血了还不给自己治!”
“医者不能自医,江姨娘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王嬷嬷气恼的呛了江姨娘一声,皱着眉担忧的走过去。
“大夫,县主怎么样了?”
大夫替谢羡妤诊脉,摇了摇头,“这位小姐身子虚的厉害,体内湿气极重,气血不足,显然平日不曾好好照料,甚至。。。。。。”
谢老夫人追着问道:“甚至什么?”
“甚至,不曾吃饱,受了饥寒!”
谢府嫡女,受了饥寒,八竿子打不着的词竟然出现,那大夫的额头冒出了一层汗。
谢老夫人呼吸急促,忽然抬手给了谢洪一巴掌,“你是怎么当的爹!”
谢洪跪在地上,气急败坏道:“这大夫信口雌黄!这一定是这丫头的计!”
谢羡妤咽下王嬷嬷递来的水,瞳孔下倒映着满不在乎的谢洪和愤怒的江姨娘的脸,讥笑道:“计?是我用计让姨娘打我,还是我用计害了自己的身子?”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