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国文正在屋里看小说,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接着又听见二大爷的怒骂声“兔崽子,竟然敢偷吃鸡蛋,看老子不打死你。”
李国文无奈的摇摇头,好不容易清静几天,没人吵架打架,这二大爷怎么和自已的儿子干上了?李国文揉揉有些发困的眼睛,向屋外走去。
“嗖!”
李国文刚出门,一根火钳飞了过来。幸好他躲闪的及时,否则就要被它砸在身上了。他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刘光天,还没来得及说话,二大爷已经拍马赶到。
只见他捡起地上的火钳,摁着刘光天就毒打起来。李国文不禁一愣,他不明白平时走路慢慢腾腾的刘海中,怎么变得身手如此矫健迅捷。难道只有打儿子的时候,他才会这般神勇吗?
刘光天捂着脑袋,蜷缩着身体,在地上哀嚎。谁知道他老爹却丝毫不为所动,那火钳一下下打在他的身上。直到二大爷累得满脸淌汗,气喘吁吁,才放缓了下手频率。
李国文有点纳闷,这院里的人都耳朵聋了?二大妈眼睛瞎了?咋就没有一个人出来拦住刘海中?
没办法,李国文觉得不能见死不救,抽出一支熊猫烟递给刘海中,“二大爷,啥事把您气成这样?消消气,您再打下去,刘光天可就被打废了。”
“哼,真想打死他!”
“这小子,竟然把家里的鸡蛋煮着偷吃了!”
刘光天见李国文拦住老爹,“腾”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大声喊道“爸,一大盆鸡蛋我就吃了两个,剩下那么多足够你炒着下酒了!”
李国文面露惊异,心中不禁感叹“这小子的抗击打能力真够可以的,换做陌生人看见还以为他练成了铁布衫呢。”
“兔崽子,还敢嘴硬!”
刘光天见势不妙拔腿就跑,谁料想还是被他爹踹倒在地。
李国文忙拦下继续发狠的二大爷。他是真搞不懂刘海中,不就是吃了家里两鸡蛋吗,至于把孩子往死里打?
“光天你先回家,别乱跑了。”瞧着他一瘸一拐的向后院走去,李国文都感到一阵心酸。可是身边的二大爷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知道他是真想教育好孩子,还是在心疼那两个下酒用的鸡蛋。
李国文刚要劝解二大爷几句,他直接过去捡起地上的火钳,然后扭动几下脖子,一脸意犹未尽的往家走去。
大院悄无声息。
李国文呆立门前,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时代的艰辛和残酷。他想知道一向爱看热闹,爱管闲事的邻居们这时候在干什么。他更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待物资对待孩子的底层逻辑。
此时他的大脑恍惚出现了《水浒传》那部电视剧,梁山众英雄在大哥的带领下跪拜在皇帝脚下。宋江的屁股高高崛起,整个脸和上身贴在地上,扯着嗓子山呼“万岁!”
李国文苦笑着摇头,对于这些渗透在骨子里的东西,即使是自已这个重生者也只能徒叹无奈。
时间已近中午,李国文推着自行车出门。
初春的四九城还是有点冷,从遥远的北边吹来的大风肆虐着沙尘和人们的脸颊。骑行不远,李国文便有些后悔出门了。
还好有一家小酒馆正在营业,他心中烦闷便想要喝点小酒打发时光,
酒馆不大,五六张桌子散坐着三四位顾客。桌椅显得破旧,还好没有“吱嘎吱嘎”的刺耳声音。很快一碟花生米,一盘肘花被摆上桌,打开酒瓶的盖子,纯正的牛栏山香气扑鼻。
李国文心中大喜,他真没想到这小酒馆的酒菜如此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