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有意支开了崔愠,有些事他必须亲口问上一问。
纵然春桃给谢琅华上了妆,可谢琅华依旧憔悴不堪,曾经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如今黯淡无光的很。
“郎君。”方幻云在门口候着,谢琅华一个人走了进去,她对着王玄盈盈一福。
王玄坐于矮几之后,他凝神看着谢琅华缓缓说道:“听说你身子不适,我正好从定远侯府门口路过,便想着进来看一看你。”
“多谢郎君记挂,我身子略有些微恙罢了。”谢琅华双目平静,她淡淡说道,无论是眼中,还是脸上都没有什么波澜。
说着一顿,她接着又道:“郎君近来可好啊?听说郎君纳了两个美妾,琅华给郎君道喜了。”
王玄嘴角一勾,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听闻前日崔愠带着数不尽的聘礼来定远侯府向你提亲了,你与他的好事将近,是我该向你道喜才是。”
王玄凝神看着谢琅华。
在他的注视下,谢琅华垂眸淡淡一笑:“郎君只听闻他带着聘礼来定远侯府提亲,难道不知我并未答应吗?”
“哦!”王玄缓缓起身,他一步一步朝谢琅华走了过来,他几步走到谢琅华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以为你会欢欢喜喜的应下,甚至让王礼把贺礼都准备好了。”
“我以为他身死,几度伤心欲绝想要下去陪他,结果呢?他欺我,骗我,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我为何要嫁给他?”谢琅华目不转睛的看着王玄,她眼底拂过一丝对崔愠的恨意。
其实她从未怨过崔愠,更没有很过他。
若不是她贸然揭了他的面具,也不会为他引来这些祸事。
他还活着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当真如此吗?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那晚的事,才不肯嫁给崔愠。”王玄云淡风轻的给谢琅华丢出一个惊天巨浪来。
谢琅华心中一惊,她双目微睁,故作镇定的含笑看着王玄说道:“郎君这句话倒让琅华听不懂了?”
王礼与南宫翎既然已经答应她了,就绝不会把此事告诉他的,这点把握她还是有的。
王玄慢慢敛尽面上所有表情。
王礼在外面守着,除了方幻云不让任何人靠近。
方幻云抬头看了王礼一眼。
他们两个人隐隐可以听到里面的对话,她还以为是王礼把这件事告诉了王玄。
王礼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他什么都没有说过。
方幻云心中很是担忧,若王家七郎真真知晓此事,只怕他对大小姐再不会放手了。
他与崔愠势必有一争,到时候大小姐更是左右为难。
“听不懂是吗?”王玄伸手挑起谢琅华的下巴,他深深的看着谢琅华缓缓吐出几个字来:“你当真以为我对那晚的事全无印象是吗?”
若是她应下崔愠,他丝毫不会起疑,可她偏偏拒绝了崔愠!
“我不懂郎君在说些什么?”谢琅华面不改色的看着王玄,那晚他什么状态,她最清楚不过了。
“阿琅,你当真什么都听不懂吗?”王玄声音放柔,他深深的看着谢琅华,双眸犹如水波荡漾的湖面满是涟漪,华光璀璨叫人移不开视线。
谢琅华眼中满是疑惑不解,她沉声说道:“然也!”
王玄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晚为我解毒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