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没有人再说话,因为没有光线,他也无法再看到石壁内的东西,黑暗中一路往下,一开始多了几分惊悚,后来却发现确实有效。
也因为这样,黎簇再没有看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他唯一的追加发现,是发现在很多的石壁上,刻着一些记号。
这些记号都是一些阿拉伯数字,刻的很精细,刻着的地方应该都是蛇巢的表面,但并不是所有的蛇巢都有。应该是标记和计数一些特殊的蛇巢的。
终于,他们下到了底部,然而这个“底部”仍旧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矿井并没有到底,只是他们无法再往下了,因为矿井到了中段,发生了坍塌。往下的部分,被巨大的石块堵住了。
能看到缝隙之下矿井坍塌的非常厉害,按照道理,垂直的矿井不太可能会塌成这样,因为侧面的石壁不太可能发生这么大面积的松动。他们照亮坍塌发生的区域,发现是在石壁上凿孔之后的爆破。人为制造的坍塌。
他们想封闭这个矿井的下端,手电往下照去,石块并没有完全堵死,能看到下面黑漆漆的一片,仍旧非常的深。
在坍塌部分的一块石壁上,有着一行刻字,是中文,刻的是:以下为断代层。
具体深度已经无法考究了,但显然下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黎簇其实松了口气,但是如此一来,这一条路不是变成了死路?他们来这里到底干嘛?
黑衣人们也有这样的疑问,他们再次打亮灯光,就看到塌方上沿有一个横向开凿的口子。这个口子更小,身材稍微有些肥胖的人根本无法进入。
一行人先是探路,确定安全之后,再次一个一个的进入。里面是一个比较大,人能蹲起来的石头空腔,他们看到了石壁上挂着的大量文件夹。在石腔的另一段,仍旧是一个洞口,横向通往别处,看样子,似乎是条暗道。
空气是运动的,有微弱的气流,这可能就是这里温度没有升高的原因。
黎簇没有看清楚那些是什么文件,就被黑衣人以最快的速度收走了,大概五六分钟时间,他看到这些黑衣人脸上,都露出了少有的情绪流露,虽然无法了解那是什么情绪流露。但已经够让黎簇吃惊的了。
最后他们卷起的是一张贴在洞壁上的图,图已经脆化,他们用一种喷雾首先凝固了表面,才敢卷起来。这段时间,黎簇才得以看了几眼。
那好像是一张地层的剖面图,剖面图的各个不同的深度,有着一些图案的标注。黎簇能看清楚这些图案,都和蛇有关系。
瞬间这个狭小空间内的一切,都被一扫而光,在卷下那张贴在墙壁上的纸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张纸后面的石壁,也是一个蛇巢的表面,石壁非常薄,纸一被扯下来,在灯光下,他们就看到了石壁后面一只蛇眼,一下睁开。
蛇眼有鹅蛋大小,金色和灰色相间的颜色,犹如宝石一般。
所有人的灯光瞬间都被灭掉,接着有一两个人亮起了比较暗的照明设备。因为没有了光的透照,隐约就看到石壁之后的蛇眼缓缓退了下去。
黎簇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逐渐就有些支持不住,虽然一路过来他不需要太花力气,但是人如果没有被训练成能够被人任意摆布的状态,在这种赶路的强度下,都会条件反射的使用力气,至少在一些关键的转弯的地方,他得绷紧肌肉,让对方更好的搬动他。
加上之前和黑衣人之一的对峙,以及一路看到的奇景,他开始浑身发软,慢慢失去了意识。
“好样的。”他心中的吴邪似乎在鼓励他:“睡一觉,累死他们丫的。”
他开始精神恍惚,在半梦的状态,他感觉到他被人喂了一些东西,接着,是一段长时间的,被人拖动的过程。
然后拖动停止了,但是他感觉自己的处境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因为他还是在一个狭窄的空间内。只是不动了,躺着。
他在这种状态下进入了深度睡眠,一直等他醒来,他发现自己仍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是那条横向的通道,他只能仰卧在里面,看不到前面的人,也看不到自己身后的人。他动了动,感觉到卡在他胳肢窝里的绳子还是绷紧的,显然前面拉的人也和他一样静默着。
怎么回事,大家都累了,然后统一睡觉吗?
这些人心真宽了,领队喊123所有人翻身就睡啦?如果真有这样的人生,他也想去尝试一下。
他仔细的听了听,发现不对,这种静默不是睡眠的静默。
那是完全的安静,这些人没有任何的动作,连呼吸都是非常轻微的,而他反而听到了其他东西。
那是大量嘈杂的人声,从他们上面传了下来。竟然是锅碗和酒瓶撞击的声音,还有人在放音乐。恍惚间,他似乎还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他很熟悉这种状态,这样的声音和这样的味道,难道是bbq?
他们头顶上有人在bbq?在烤肉的味道中间,他还闻到了一丝更加诡异的味道,他想了想,清醒了一下,立即知道了那是什么味道。
这是尿骚味。
接着,黎簇感觉到了一阵骚动,一些奇怪的声音和更浓的尿骚味传来。
他扭动了一下,就感觉到一些温暖的液体从自己后脑流了过去。尿骚味浓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幸好自己是仰卧的。他几乎要哭出来了,是前面哪位前辈忍不住了?作为这么牛逼出现的高手阵容,所有的形象要毁在这几个不争气的膀胱上了吗?
想想不可能,又听到上头传来了各种调笑和拉链皮带的声音,黎簇恍然大悟,显然是有人bbq之后想小解,也不知道这条石道是什么结构,他们尿的尿水,全部汇集到了这条细小的石道内,从第一个黑衣人到最后一个黑衣人,一个不落全部过了一遍。
真的太惨了。黎簇想到了吴邪说的命运,忽然就想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