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死,陪在他身侧的是满怀怨恨的女儿,而另外那一个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儿却连面都没有露过。
花楹真想问问韩子舆,他后悔过吗?
后悔为了权势放弃她们母子吗?
前来祭拜的人纷纷扰扰,热闹非常,可花楹完全没有看在眼里,淡淡的望着刻着繁杂祭文的千年楠木棺材,眼底幽深一片。
“郡主回来了!”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疾呼,却是好久没有露面的怡宁。
一身狼狈,行色匆匆,双目通红,猛地扑倒灵前,失声痛哭。
“父亲,你怎么就走了?你为什么不等等女儿,为什么?父亲……”
短短半年时间,为什么要让她失去母亲又接连失去父亲?
怡宁在灵前痛哭半响,仇恨的目光猛然射向一侧的花楹,厉声喝道:“花楹,是不是你?你好毒的心思,为什么要害父亲,就算他对不起你,他也是你的亲身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楹身影猛动,下一秒,直直的立在怡宁身前,冰寒犀利的双目直直的射在怡宁脸上,不置一言,就那样冷冷的看着怡宁。怡宁眼底闪过一抹惧意,可又想到那暗中之人的说法,心下一定,梗着脖子斥责道:“花楹,你说呀,怎么,敢做不敢说吗?父亲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还不肯原谅他?就算你不原谅他,你也不能做出
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话语中,竟是将韩子舆的死扣在了花楹的脑袋上。
嘲讽的扫过怡宁的面容,以前的怡宁弱不禁风,现在的怡宁虽然看着还是柔弱,可周身却泛着浓浓的阴寒之气,眼神比之前更加的恶毒。
这个时候回来,说这种话,怡宁心底到底打着怎样的主意,不用说,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心知肚明。
半年足够花楹坐稳银翼城的城主之位,怡宁从哪里来的勇气胆敢如此直面她呢?
失去了昭华公主的保护,怡宁郡主,嗤,郡主之名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说着好听,可有谁真正的将她的郡主之名放在眼里。
韩子舆能够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放在一旁,将城主之位传给花楹这个私生女,再加上先前昭华与韩子舆闹得沸沸扬扬的纷争,都说明韩子舆对昭华这个原配和怡宁这个女儿的不满。
怡宁,怎么有底气这个时候向她发难?
想到先前夜笙的信,花楹眼中划过了然,看着怡宁的眼神更加的不屑,不过是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蠢货!
“你回来做什么?”
听得花楹的问题,怡宁彻底的爆了,这里是她的家,她生活了整整十六年,现在过世的是她的父亲,她为什么不能回来。“花楹,你不要太过分!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难道,我回我的家还需要你允许吗?父亲,你看,你刚死,就有人欺负到女儿头上了,父亲,你若是有灵,你就回来看看女儿,你怎么忍心女儿
被人如此欺负啊!”
怡宁说着,目光隐晦的扫过一旁祭拜的大臣们,你们看看,花楹到底是怎么样恶毒的人,这样的人真的能担得起城主之位吗?
自以为自己所言句句给花楹下套的怡宁根本没有看到周围大臣看着她的目光如同死人一般。
俗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
现在花楹的城主之位稳当,他们可不会放弃花楹转投怡宁。
更何况,一年前,城主党和公主党的党派之争还历历在目。最后,以公主党的人全军覆没而告终,可以说,如今的银翼城是花楹的一言堂,根本没有其他人插手的余地。
“早在半年之前就不是了!”
等到怡宁抱怨完,花楹这才凉凉的开口。
怡宁一怔,目瞪口呆的望着花楹冷漠的脸,接不上话。
从韩子舆退位的那一刻起,城主府就与怡宁再无关系了!
她们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是花楹从来没有承认过,韩子舆也没有留下过只言片语。
她根本没有权利,也没有那个立场指责花楹。
想到此处,怡宁顿时脸涨的通红,眼中满是尴尬,她也是天之骄女,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母亲是花楹杀的,你不想复仇吗?
神秘人说的话再次在脑中响起,怡宁脸色一变,红色褪去,满脸铁青,她不能就这样放过杀了她娘亲,夺去她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