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马文山和问药又要打起来,董碧灵连忙唤来婢女,道:“带马道长回去休息,再给这四位尊贵的客人准备四间上好的客房,好好招待,断不可委屈了分毫。”
“是,小姐。”
“多谢小姐。”
狄姜四人被安排在西厢房,连着的四间房中,问药紧挨着狄姜住在第二间房中。
狄姜赶了一天的路,很是疲惫,又被这董叶贞的事情气得火冒三丈,精神头早已经用尽,这会儿就想洗个澡好好休息片刻,岂料她刚脱了外套,便见问药捧着个通体鎏金的七彩盆子闯了进来。
“掌柜的!我房间里有宝贝呀!”问药一脸兴奋的凑近狄姜,献宝似的将手里的物体递到狄姜眼前。
狄姜粗粗一看,便见罐子上镶嵌着砗磲、蓝砂石、绿松石、黄玛瑙、青金石、南红玛瑙、红珊瑚。大致就是民间所传的佛教七宝了。
“七宝溺器,你捡到宝了。”狄姜淡淡道。
“什么是溺器?”问药一听这玩意是宝贝,更加爱不释手,正一脸新奇的捧着一个镶满了宝石的罐子,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啃的,想看看这究竟是不是纯金所铸造。
狄姜在一旁愣愣的看着,想要阻止她又不忍心一般,岂料她一个犹豫的瞬间,便眼睁睁的看着问药将其来回的摸了好几遍,就差没下口舔了。
“这可是纯金的!”问药两眼放光,止不住的欢呼。
狄姜扶额,缓缓道:“再贵也就是个溺器。”
“究竟什么是溺器?”问药疑惑。
“溺器……就是夜壶,通俗地说就是董老爷平日里用来撒尿的尿罐子。”
“什么?!”问药闻言,立即将那溺器扔了老远。
‘啪’地一声,溺器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呸呸呸,掌柜的您怎么不早说!”问药一脸晦气,一个劲地干呕,仿佛要将几日前的晚饭都给吐出来。
“我刚想说,你就已经下口了……”狄姜一脸怔忪,看着散落一地的七宝溺器,难过道:“这个,在你薪水里扣。”
“什么?”问药一脸愕然。
狄姜又道:“你损坏了人家的东西,不得赔偿吗?我看这溺器也就是你三十年的薪资而已,时间过得很快的,放宽心。”她说着,拍了拍问药的肩,一脸的慈爱和人畜无害。
“……”问药已经一脸菜色,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咚咚咚——”门外传来三声叩门声,紧接着,只听“吱呀”一声,门便向里打开来。董碧灵聘婷袅袅地走了进来,疑道:“出什么事情了?我在外头听见屋里有打斗,可是进了贼人?”
“没有没有,我就是看这东西好看,结果不小心给打坏了……”问药嗫嚅着,生怕她会说出个惊天的价目来,到时候,掌柜的非扒了自己一层皮。
哪知董碧灵却是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唤来下人,道:“把这里清扫干净,再拿一个新的过来。”
“是。”婢女们鱼贯而入,很快便收拾好了一地残渣。
“这……我不需要赔偿吗?”问药道。
董碧灵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东西我家多的是,打了一个我再派人给你拿一个就是,不必放在心上。”
“董小姐宽宏大量,教人佩服!”问药笑逐颜开,差点就跪下磕头叫奶奶了。
等董碧灵走后,问药便直拉着狄姜的手,激动道:“这家人真是财大气粗,财大气粗!太粗了!”
“……”狄姜一脸无奈,一种深深的羞耻感浸润了她的身心。她有时候又会很想念,曾经那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龙女,到底去哪儿了?
傍晚,董家堡里人头攒动。狄姜睡醒后,刚一走出房间,便听前院里传来了许多吵闹的人声。
“姑娘,我家小姐吩咐,等您睡醒了,便请您去前厅饮宴。”门外恭候许久的婢女见狄姜午睡醒了,便立刻围了上来。
“我的朋友们呢?”狄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