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狂阳这才坐到顼婳榻边,一腔火气闷在心里,她很是不自在:“你们还在睡啊。”
顼婳伸了个懒腰,露出半截玉一般光润嬾滑的手臂:“你脸怎么了?”
她倒是眼尖。
木狂阳摸了摸半边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好意思问?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顼婳眯了眯眼睛,卧榻之上乌丝凌乱,美人慵懒:“说说。”
木狂阳说:“你送我那丹药啊!!”
顼婳说:“哦。你不是送给你师尊聊表孝心了吗?”
木狂阳一脸不堪,摆摆手——别提我那孝心了可好!!
顼婳这才感了点兴趣,问:“没能奏效?”
木狂阳想起为师尊催化药性时所见,顿时面红耳赤:“也不算没奏效……只是他老人家大发雷霆。我吃了他一记五指山。”
顼婳睫毛微颤:“他打你了?!”
木狂阳大手一挥:“这倒是无关紧要。一耳光罢了。只是你让我如何见他?!”
顼婳拥被坐起:“什么叫一耳光罢了。这丹药既出,当然不能浪费。我有办法让你见他,你是否愿意听我所言?”
木狂阳歪了歪头:“老实说,我对你的馊主意有点怀疑。”
顼婳不满:“本座实力,不容质疑。”
木狂阳说:“好吧,只要你让我与师尊重归于好,这事既往不咎。”
顼婳冷哂,右手在左掌轻轻画圈:“只要你依我所言,这有何难?保管将他收入囊中,治得服服贴贴。”
付醇风……啧啧,手到擒来好吗?!
木掌院将信将疑——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房间里,付醇风大长老余怒未消,突然房门一响,木狂阳又再度进来。
刀宗大长老英挺的五官都气得将要喷火,扯了被子遮住自己:“你还敢进来!!”木狂阳听着耳中顼婳以传音符传来的声音,不由慢慢跪下。付醇风微怔,怒道:“你又要如何?!”
木狂阳慢慢举起自己腰间所佩的短刀,依着顼婳的言语,低垂着头,一字一句道:“弟子不孝,请师尊惩罚。”
付醇风见那短刀刃口雪亮锋利,不由心中一顿,怒火当然也有所减弱:“混账东西,不是让你前往探视受伤弟子,你又返回作甚?!”
啧,怒火一般嘛。哪来狂阳说的那种势态。顼婳摇摇头,继续传音。木狂阳便依她所言,哑着声音道:“师尊厌恶狂阳,却仍悉心教导。狂阳却痴心妄想,犯下大错。狂阳鬼迷心窍,罪无可恕。”嗯?木掌院皱眉——什么叫我痴心妄想,鬼迷心窍?!这明明是你构陷我好吗?!
但一时之间,她也找不到话说,只得听顼婳之言继续道:“如今亦无面目苟活于世,不如以死谢罪,还请师尊成全。”
什么啊!木掌院心里莫名其妙——我做错什么了还以死谢罪?!屁大点事儿好吗?大不了师尊喝三年热水不就行了?!热水又不稀缺也不太难喝。
然而付大长老闻听此言,却是五味翻涌。
木狂阳一向是飞扬而骄傲的,她心情粗犷,不懂情爱。却又偏生热情仗义。真正配得上她的男修,如天衢子、典春衣这样的,大多矜傲自持,受不得这般豪迈奔放的伴侣。而那些觊觎垂涎的,又与她差了十万八千里。
故而千年以来,她形单影只,只得与自己为伴。
生点情愫怎么了?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
他再顾不得其他,伸手夺了木狂阳的刀,沉声道:“说的什么胡话!”
木狂阳一愣——怎么听起来,他好像不是很生气了?!